断剑坪的篝火在夜色中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安宁的脸。李火旺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还不能动弹,却执意要靠在篝火边听大家说话。杨娜正用干净的布条为他擦拭手臂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
“起源殿的核心虽然只毁了一半,但星骸之主至少三个月内无法再凝聚力量。”诸葛渊用树枝拨了拨篝火,火星子溅起老高,“这三个月,是我们离开轮回碎片的最佳时机。”
苏瑶将一碗温热的草药递给白灵淼,她的白光正在缓慢修复白灵淼空荡荡的左臂伤口:“但轮回碎片的时空不稳定,想要找到正确的出口,需要先定位九界的坐标。”她看向岁儿手中的寻路星,星石上的光点已经全部亮起,却在边缘缠绕着一丝淡淡的黑线,“这些黑线是星骸之主留下的‘时空锁’,不解开它们,我们就算找到出口,也会被传送到错乱的界域。”
岁儿摩挲着寻路星上的黑线:“解开时空锁需要什么?”
“需要‘界域本源’。”李火旺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九界各有本源,比如剑域的‘剑魂’,花语界的‘花灵’,万石界的‘石心’……将这些本源注入寻路星,就能中和时空锁的力量。”
雷叔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万石界的石心在哪!当年石匠老祖宗说过,石心藏在万石界的‘擎天峰’,那里的石头能听懂人的话!”
灵溪的眼睛亮了起来:“剑域的剑魂在‘铸剑池’!我小时候在剑谱上见过记载,说剑魂能自己选择主人,只有心怀纯粹剑意的人才能靠近。”
“花语界的花灵在‘栖蝶谷’。”岁儿想起蝶衣的话,“蝶衣姐姐说,花灵是光蝶的母亲,每年花开时节都会苏醒。”
诸葛渊将树枝扔进篝火:“那就分三路行动。我和苏瑶去花语界,灵溪和白灵淼去剑域,石夯带着雷叔去万石界。李兄和杨娜、岁儿留在断剑坪,一来方便李兄养伤,二来断后,防止星骸之主的残部偷袭。”
“我不同意。”岁儿立刻反对,“我也要去!寻路星在我手里,解开时空锁可能需要我的力量。”
李火旺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突然笑了:“那就跟诸葛渊他们去花语界。记得带上‘平安’短刀,遇事多听苏瑶阿姨的。”
岁儿用力点头,将寻路星贴身收好。
次日清晨,三路人马在断剑坪的结界前告别。诸葛渊的银龙剑气与苏瑶的光蝶在半空交织,形成一道粉白相间的光带,率先向花语界的方向飞去;灵溪扶着白灵淼,断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踏上了前往剑域的路;石夯推着修好的石锤,雷叔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两人的笑声在混沌中传出老远。
断剑坪只剩下李火旺、杨娜和几个留下守护的九界生灵。杨娜正在整理草药,李火旺靠在镇剑石上,看着远处的混沌,眼神深邃。
“在想什么?”杨娜递给他一块麦芽糖,糖块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李火旺含住糖块,甜味在舌尖蔓延:“在想我爹。他当年说,守界人最大的幸运,是有一群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同伴。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
杨娜坐在他身边,指尖划过他脸上的疤痕:“那你也该想想自己。这次起源殿,你差点……”
“我知道。”李火旺握住她的手,“但我不后悔。有些坎,必须有人跨过去。”他看向断剑坪外正在巡逻的守护者,“你看,他们以前都是普通的农夫、铁匠、绣娘,现在却能拿起武器守护彼此。这就是我们守界人存在的意义——不是自己扛着所有,是让更多人明白,守护是每个人的事。”
杨娜的眼眶红了,却笑着点头:“那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别再这么拼命。岁儿不能没有爹,我……我们也不能没有你。”
李火旺的手指勾住她的小指,像当年勾住岁儿的手指一样:“拉钩。”
与此同时,花语界的栖蝶谷正经历着一场小小的风波。诸葛渊和苏瑶赶到时,发现栖蝶谷的花灵被一群“噬灵虫”围攻了。这些虫子通体漆黑,专吃界域本源,花灵的光芒已经变得十分微弱,周围的光蝶也死伤惨重。
“这些虫子怕火!”苏瑶的白光化作火焰,将噬灵虫逼退了几分,“但它们数量太多,硬拼不是办法。”
诸葛渊的剑气突然凝聚成一张网,将花灵护在中央:“岁儿,寻路星能不能吸引花灵?”
岁儿立刻将寻路星举到花灵面前,星石上的花语界光点亮起,与花灵的光芒产生共鸣。花灵似乎感觉到了希望,光芒突然暴涨,将周围的噬灵虫震退了半尺。
“有效果!”苏瑶的光蝶突然组成一道漩涡,“我用光芒困住它们,诸葛渊,你用剑气点燃花灵周围的花粉!花粉遇火会爆炸,能暂时驱散噬灵虫!”
诸葛渊点头,剑气精准地落在花灵周围的花粉上。苏瑶的光蝶漩涡突然收缩,将噬灵虫逼向花粉最密集的区域。岁儿趁机将寻路星贴在花灵上,星石爆发出柔和的光芒,开始吸收花灵的本源力量。
“轰——”花粉在剑气的点燃下爆炸,金色的火焰将噬灵虫烧成了灰烬。花灵的光芒彻底融入寻路星,星石上的花语界光点变得异常明亮,缠绕的黑线也淡了几分。
苏瑶看着谷中散落的光蝶翅膀,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些光蝶……”
“它们没有消失。”岁儿突然指着寻路星,星石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蝶在飞舞,“花灵把它们的灵魂也带进来了,等我们回到花语界,它们就能重新活过来。”
诸葛渊的剑气在谷口布下一道屏障:“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剑域和万石界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剑域的铸剑池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黑雾中。白灵淼和灵溪赶到时,发现池边的石碑上刻满了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正在吸收铸剑池的灵力,剑魂的光芒变得黯淡无光。
“是‘蚀剑符’!”白灵淼的脸色凝重起来,“这是星骸之主专门用来对付剑域的符咒,能腐蚀一切剑意。”
灵溪将断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守”字亮起:“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剑魂被腐蚀。”
白灵淼突然将仅剩的右手按在石碑上,她的灵力顺着指尖注入符文:“我试试用自身剑意中和符咒的力量。灵溪,你趁机靠近铸剑池,剑魂只认纯粹的剑意,你的剑虽然断了,但剑意比我现在纯粹,或许能让它主动出来。”
灵溪咬了咬牙,握紧断剑,趁着白灵淼吸引符咒注意力的瞬间,悄悄绕到铸剑池边。池中的水漆黑如墨,只有中央一点微弱的白光在闪烁——那是剑魂的位置。
“剑魂前辈,我是剑域的灵溪!”她将断剑举过头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星骸之主想要毁灭九界,我们需要你的力量!请你相信我!”
白光在水中摇曳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这时,石碑上的蚀剑符突然爆发,白灵淼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白灵淼叔叔!”灵溪心急如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铸剑池中央的白光突然暴涨,化作一道白色的剑影,冲出水面,将蚀剑符的黑雾驱散得干干净净。剑影在空中盘旋一周,最终落在灵溪的断剑上——它选择了灵溪作为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