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哈利身后关上,禁林的黑暗包裹了他。手里的蛇纹石碎片还在发烫,像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远处,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城堡的塔楼上,飘扬着格兰芬多的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呼唤他的名字。
哈利深吸一口气,握紧魔杖和蛇纹石碎片,朝着城堡的方向跑去。他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伏地魔的弱点已经暴露,但这意味着他会更加疯狂,更加不择手段。霍格沃茨将是最后的战场,那里有他的朋友,他的老师,他的回忆,还有等待着他去揭开的更多秘密——比如斯内普最后的咒语,比如伏地魔血统的真相,比如那些藏在记忆深处,连蛇纹石都无法触及的往事。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这次的雨很轻,像温柔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哈利的伤疤已经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决心。他跑过禁林的边缘,看见海格的小屋就在不远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仿佛在欢迎他的归来。
前方的道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哈利·波特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无论黑暗多么浓重,总会有记忆中的光芒指引方向;无论敌人多么强大,总会有朋友和他并肩作战;无论未来多么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莉莉,为了邓布利多,为了斯内普,为了所有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的人,也为了那些还在等待黎明的人。
他加快脚步,朝着霍格沃茨的方向跑去,魔杖在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一颗在黑暗中永不熄灭的星。城堡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些高耸的塔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被铭记,被传承。
禁林的晨雾像被撕碎的幽灵,缠绕着哈利的脚踝。他冲进海格的小屋时,牙齿还在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斯内普最后那个银色的守护神牝鹿,像一道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记忆里。海格正蹲在壁炉前搅拌一锅冒着绿泡的药水,看到哈利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手里的木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哈利!你怎么会在这儿?”海格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被推开,他那只巨大的手一把抓住哈利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斯内普刚才用猫头鹰传信,说你去了马尔福庄园——梅林的胡子,你没事吧?”
哈利摇摇头,把蛇纹石的碎片放在桌上。碎片上的红光已经黯淡,却依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斯内普……他为了掩护我,还在和食死徒战斗。”哈利的声音有些沙哑,“海格,我需要立刻去霍格沃茨,麦格教授必须知道伏地魔的弱点——他不是纯血,他的母亲是麻瓜出身。”
海格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纯血?”他喃喃自语,巨大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难怪他那么痛恨麻瓜……这秘密要是传出去,那些支持他的纯血家族会怎么想?布莱克家、马尔福家、莱斯特兰奇家……他们绝不会容忍自己追随一个混血。”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噼啪作响,绿色的火苗窜起三尺高,映得海格的脸忽明忽暗。哈利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没有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沉闷的酸胀,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骨里蠕动。
“他在愤怒。”哈利按住额头,“伏地魔知道蛇纹石被毁了,他在找我。”
海格猛地站起来,巨大的身躯撞得屋顶的横梁吱呀作响。“我送你去学校。”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巨大的背包,往里面塞了几块岩皮饼和一瓶黄油啤酒,“巴克比克在禁林边缘等着,我们骑鹰头马身有翼兽过去,比幻影移形快,也更安全——食死徒的反幻影移形咒还没解除。”
当哈利骑在巴克比克背上冲上云霄时,晨雾已经散去,朝阳把霍格沃茨城堡的尖顶染成了金色。他能看到城堡周围的防御工事:海格在禁林边缘布置的巨型蜘蛛已经就位,禁湖里的Grindylow竖起了尖牙,城堡的城墙上,无数个家养小精灵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锅铲、菜刀、炖锅,在麦格教授的指挥下组成了一道奇特的防线。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海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骑着另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紧跟在后面,“邓布利多去世后,麦格教授就开始加固城堡了。她说霍格沃茨永远是抵抗黑暗的最后一道防线。”
巴克比克降落在城堡的courtyard里时,哈利立刻被一群学生围住。赫敏和罗恩挤开人群冲到他面前,赫敏的头发乱糟糟的,罗恩的脸上还有一道新的伤疤。“你没事太好了!”赫敏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收到斯内普的消息,说你去了马尔福庄园,担心死了!”
“斯内普怎么样了?”罗恩抓住哈利的胳膊,急切地问,“他有没有说食死徒的动向?”
哈利的喉咙哽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低声说,“他断后了,我没看到他出来。”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投向城堡大门。麦格教授站在台阶上,黑袍上别着一个格兰芬多的徽章,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像一块花岗岩。“哈利,跟我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凤凰社的成员都在校长办公室等着,我们需要立刻讨论对策。”
校长办公室里,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都醒着,低声交谈着。金斯莱·沙克尔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沙漏,沙子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卢平的空位上放着一朵白色的百合,旁边是唐克斯的照片,照片上的她还在对着镜头做鬼脸。
“蛇纹石已经被毁。”哈利把碎片放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碎片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桌上的一个银色的冥想盆,“纳西莎·马尔福说,里面藏着伏地魔最大的秘密——他的母亲是麻瓜出身,他一直用谎言欺骗纯血家族。”
金斯莱的沙漏“啪”地一声裂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那么执着于‘纯血优越论’。”他皱着眉头,手指敲击着窗台,“越是缺乏什么,就越想炫耀什么。如果这个秘密传开,至少有一半的食死徒会动摇——他们追随他,就是因为相信他是‘纯血的救世主’。”
麦格教授拿起蛇纹石的碎片,对着阳光仔细观察。“斯内普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这个消息传出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昨晚用守护神咒联系我,说要保护你拿到蛇纹石,还说……还说他欠莉莉·波特一条命。”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西弗勒斯总是用最别扭的方式做正确的事。”他的蓝色眼睛看着哈利,充满了慈爱,“现在,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如何把这个秘密传遍整个英国魔法界,同时保护好哈利,他体内的灵魂碎片仍然是伏地魔的目标。”
“我可以去《预言家日报》。”赫敏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卢娜的父亲会帮我们刊登这个消息,他们一直反对伏地魔。”
“不行。”金斯莱摇摇头,“《预言家日报》的发行范围有限,而且很多纯血家族根本不看麻瓜办的报纸。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方式——猫头鹰,家养小精灵,飞路网,所有能想到的渠道,同时传递这个消息,让它像野火一样蔓延。”
哈利的伤疤突然剧痛起来,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桌子上,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眼前闪过一片黑暗,伏地魔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咆哮:“找到他!撕碎他!他毁了我的秘密,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来了。”哈利抬起头,脸色苍白,“伏地魔的军队已经在逼近霍格沃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麦格教授立刻站起来,魔杖指向办公室的门。“金斯莱,你去通知各学院院长,组织学生疏散到有求必应屋。赫敏,你带着家养小精灵加固城堡的防御咒。罗恩,你去禁林告诉海格,让他的蜘蛛军团准备出击。”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哈利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哈利,你跟我来,我们需要激活城堡的最后一道防线——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留下的魔法屏障,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继承人才能启动它。”
通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走廊里,学生们正有序地向有求必应屋转移。低年级的学生由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护送着,怀里抱着书本和魔杖,脸上虽然害怕,却没有人哭泣。墙上的盔甲活了过来,举着剑和盾牌,组成一道道人墙,嘴里不断喊着:“为了霍格沃茨!为了邓布利多!”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炉火熊熊燃烧,福克斯的羽毛散落在沙发上,闪着金色的光芒。麦格教授带着哈利走到壁炉前,用魔杖敲击着一块刻有狮子图案的石头,石头缓缓移开,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这是通往格兰芬多密室的通道。”麦格教授的声音有些激动,“只有历任校长和格兰芬多的继承人知道它的存在。密室里有一个魔法屏障的核心,需要用你的血才能激活,就像你摧毁蛇纹石那样。”
通道里漆黑一片,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宝石,照亮了脚下的石阶。越往下走,哈利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像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当他们到达密室底部时,哈利惊呆了——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矗立着一座狮子雕像,雕像的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把你的血滴在狮子的眼睛里。”麦格教授指着雕像,“这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魔法,他相信只有愿意为他人牺牲的人,才配继承他的力量。”
哈利拔出魔杖,划破手指,鲜红的血珠滴落在红宝石上。瞬间,整个房间亮了起来,狮子雕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它口中射出,穿过通道,笼罩了整个霍格沃茨城堡。城堡的石墙上浮现出无数个狮子的图案,这些图案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城堡与外界隔离开来。
“屏障能暂时阻挡伏地魔的军队。”麦格教授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它的力量有限,我们必须做好战斗的准备。”
当他们回到courtyard时,战斗已经打响。伏地魔的军队像黑色的潮水一样涌向城堡,食死徒骑着夜骐在空中盘旋,巨人挥舞着巨棒砸向屏障,黑暗生物在地面上嘶吼着冲锋。金色的屏障在攻击下不断闪烁,像风中的烛火。
“各就各位!”麦格教授举起魔杖,声音响彻整个courtyard,“为了霍格沃茨!”
学生们、教授们、凤凰社成员们、家养小精灵们,甚至画像里的骑士们,都举起了魔杖,发出整齐划一的咒语:“除你武器!”“昏昏倒地!”“障碍重重!”无数道彩色的光束射向屏障外的敌人,像一场盛大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