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等我。”
“我一定会……把他们的头,拿来祭你们。”
他起身,走进屋角,翻出一个破木箱。
里面是他全部家当:两件补丁衣裳,一双草鞋,半袋糙米,还有一块磨刀石。
他拿起磨刀石,走到屋外。
将柴刀放在石上,双手用力,开始打磨。
“嚓……嚓……嚓……”
声音单调而坚定,像心跳,像战鼓。
铁屑纷飞,锈迹剥落,刀刃渐渐露出一丝寒光。楚昭的手掌再次裂开,血染红了磨石,他不管。他只知道——
刀,要快。
人,要死。
正午时分,刀磨好了。
刀身依旧残破,可刃口如纸,寒光逼人。楚昭持刀在手,轻轻一挥——
“嗤!”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前方三尺处,一根枯草应声而断。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北原方向传来,穿透风雪,直入耳膜。
三长两短。
是玄铁宗的巡矿令。
楚昭猛地站起,刀尖拄地,抬头望向北方天际。
远处,一道黑线正缓缓逼近。
是马队。
玄铁宗的执法队,回来了。
楚昭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像刀子在割。
他转身回屋,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那是他爹藏的最后一点矿工血汗钱,三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北矿七层的几处隐秘通道。
他将灵石和地图塞进怀中,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破屋。
然后,转身,走出。
他没有回头。
北矿,位于黑石寨后山腹地,入口被一道铁门封锁,门上刻着“玄铁宗”三个大字,字迹如刀削斧凿,透着森然威压。
楚昭没有走正门。
他绕到矿后,攀上一处断崖。这里是矿工私挖的小道,已被塌方掩埋大半。他用柴刀挖开碎石,钻了进去。
矿洞内,漆黑如墨,空气浑浊,弥漫着铁锈与腐土的气息。脚下是湿滑的矿道,两侧堆着未运出的玄铁矿石,泛着幽幽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