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更气了。
她没有立刻说话。
听到沈觅面带愠色叫他越棠,越棠一愣,慢慢将手收回来。
他抿了一下唇,沈觅看到他手指局促地屈起,沉默不语着垂下长睫。
安静又听话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说。
云霏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这个越棠和她那天看到的越棠不是同一个人吧!
一定不是!
不然那天她心底的尊敬和惊艳,难道是给眼前这个只会撒娇的越棠的?
这必然不可能!
她立即站起来走去门边,注意到沈觅的目光,扯出个笑容,道:“我去找刘叔说些事儿。”
言罢,立刻掀开车帘到车辕上和车夫老刘并肩坐着。
里面真不是她能待的!
云霏一走,沈觅直接将手炉塞到越棠手中,声音强硬道:“又委屈什么?”
手炉被塞到越棠手中,他手指蜷了一下,很快又重新听话地捧好手炉。
沈觅一愣。
怎么了?
她低眸又摸了摸手炉的温度,并不烫啊。
目光瞥到越棠戴着的黑手套,沈觅怔了一下,立即去将越棠一只手拉过来。
她方才还只看到了越棠的手背。
一翻过来,沈觅就看到他掌心那侧整个手都红肿起来,有几处还破了皮,大概是用水清洗过了,看不到血丝,破皮的边缘微微发白。
沈觅抽了一口凉气。
她立刻皱眉严声道:“你怎么不说?”
越棠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殿下不会觉得太纵着越棠了吗?”
“……”
咬字还着重了“越棠”两个字。
沈觅被堵住。
这能是一回事?
方才非要一起用手炉,她不想应付,谁知道越棠手还有伤?
沈觅抿紧唇瓣,将手炉从他手中拿出来,看着他两只手的手心。
右手更严重一些,两只手都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越棠看着沈觅的神色,从一开始的不愉、到心急、到此时看着他手伤的微微自责。
越棠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心软道:“我错了。”
“……?”
沈觅愣愣抬头。
“不该任性非要缠着殿下,不该受伤不说,不该仗着殿下心疼就得寸进尺,也不该奇奇怪怪惹殿下生气。”
“……”
一条不落。
他还知道!
知道还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