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杨格格,只说碧霜背对着自己打翻了茶盘,其余的,竟一无察觉。
福晋不相信碧霜是那么莽撞的人,好歹也在她身边调教过几年,打翻茶盘烫着主子?怎么可能。
她等了几日,事情消停了些,才让孙嬷嬷去安排,亲自见碧霜一面,问问清楚。
孙嬷嬷让洗衣房婆子把碧霜领到了东边花园的亭子里,福晋也没带旁人,就碧玉和孙嬷嬷跟着,一路去了花园。
碧霜见了福晋就跪下磕头,“求福晋开恩,饶了奴婢。”
她是主子身边伺候的,什么时候做过粗活?
在洗衣房不过五六日,便觉得苦不堪言,日子过不下去了。
尤其是府里粗使的下人奴仆,天生对主子内院的高等女婢有敌意,平日里也没少受挤兑,这碧霜一朝沦落,还不受尽欺负与冷眼。
福晋冷声道:
“你且好好说话,把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半点也不要遗漏。”
碧霜心中羞愧,她自知对主子爷起了妄念,本就是死罪,可也不敢隐瞒福晋,咬了咬嘴唇,就把那日的事情细细说来。
福晋一时无语,半晌才说:
“你个小浪蹄子,竟然昏了头,敢对主子爷有勾搭之心,活该如今去做粗活,没打板子卖了你,都是主子爷开恩了!”
孙嬷嬷使个眼色,亭子外面候着的粗使婆子,就进来把碧霜扭着带走了。
福晋怔怔地,在亭子里独坐了好一会儿。
她是真没想到,十四爷会那般,勾着碧霜上套。
她想起来,新婚的时候,爷对自己有过温柔体贴的时候。
这男人笑起来确实好看,如雨后初阳般光华照人,晃得她眼神一时移不开。
后来是怎么着,两人越走越远了呢?
过了这些年,福晋才慢慢想明白,自己以前都错了。
她是嫡女,自小养得性子刚强,又以为有娘家倚仗,与主子爷意见相左时,偏要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再一个,她大哥是四爷的哈哈珠子,原本想着四爷与十四爷是同胞兄弟,自然该是一条心的。
哪里知道十四爷明着不说,心里对四爷那般看不上,不亲近?
完颜家又合族全力支持四爷,对她这个女儿和十四爷,只是面子情。
等完颜氏意识到这一点,一切都迟了。
十四爷眼里,完颜家向着四爷,而她完颜氏,则向着娘家。
那就各就各位呗,反正他十四爷也不稀罕什么姻亲助力。
福晋愣愣地,想着十四爷已经很久没对自己笑过了。
若是他那么展颜一笑,自己怕是也会心慌意乱,乱了方寸。
这吴惜宁,日后是动也动不得了,总不能再去找德妃娘娘,让娘娘再送个女人进府吧?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孙嬷嬷看出福晋心绪不宁,使眼色给碧玉,去把四阿哥带了过来。
完颜氏见了四阿哥,才觉得魂魄归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