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高了,”
尘远笑了笑,“你长得还挺快。”
“哦。”
萧渡水应了声,看他测完了,立刻弯腰驼背地窝到了躺椅上。
躺椅是狐二做的,老树今年冬天掉了不少枝干树叶,狐二捡起来给他做了个躺椅,尘远又去镇里买了个毯子铺好,萧渡水最近尤其喜欢窝在里面。
他刚把四肢都蜷好,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屋子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冲了出去。
屋顶一向是冬晓的地盘儿,她鲜少发出这样的动静,连另一边和狐二打闹的庄骁都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碎了!”
冬晓头一次那么着急地说着。
尘远定睛一看,冬晓手里捧着的是去年冬天她在湖里捞出来的那块玉石,这会儿玉石无端碎了,而且越碎越厉害,从一开始的七零八落变成了现在的粉末,风一吹,冬晓手里只剩下了……一只小鸟。
从玉里孵出来的小鸟。
它的身体就像所有的小鸟刚孵化出来时那样湿漉漉的,冬晓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儿太大把它吹飞了,尘远从她手里接过这只鸟,刚想去交给老树照顾,一抬头发现庄骁的眼神有些怪异。
“怎么了?”
他忍不住问。
“……小麻雀,”
庄骁的神情相当怪异,“它是……小麻雀,我不会记错的,这个气息,我不会记错的。”
“小麻雀是谁?”
萧渡水问。
“……很久以前我的一个朋友,”
庄骁看了眼萧渡水,太久以前的事儿了,萧渡水早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轮回,早就不记得那只总是踩在庄骁头顶的小麻雀精,“你也见过它的。”
“小麻雀明明死了呀,”
庄骁的眉毛皱在了一块儿,“我亲手埋下去的,老大,我亲手埋下去的,它怎么会出现在湖底,又怎么会在玉里?”
“别给老树,”
冬晓出声,“它会自己长大。”
说完,手里那只湿漉漉的小鸟迎风见长,羽翼丰满起来,睁开眼睛,很快就可以在尘远手里蹦跶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小鸟张开翅膀,摇摇晃晃的,就这样朝着庄骁飞了过去。
庄骁伸出一条胳膊,小鸟没有落在他胳膊上,而是非常努力地蒲扇着翅膀,落在了庄骁头顶。
“小麻雀精有名字么?”
尘远问。
“没有,”
庄骁眼眶有些泛红,他吸吸鼻子,道,“以前我就一直叫它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