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弟子们跪倒一地,不知所措,有人悲哀叹息:“时道子若还在世,宁鸢岂敢如此嚣张?”
可惜,那个能制得住宁鸢的人,早已死了。
从此以后,再无人能拦得住魔尊宁鸢。
他要的,就是天下人陪他一起发疯,永不安宁。
发疯发累了,宁鸢突然没了兴致。
偌大的血魔谷里,整日死气沉沉。
他靠在椅子上睡觉,一觉睡到日落西山,醒来也懒得动弹,只是无聊地盯着眼前一群小心翼翼的手下。
大司命到处游山玩水去了,似乎也不想管他回来的事。
薄暮冥、黑铠和阿临费尽心机讨他开心,什么赏花、狩猎、吃葡萄,天天变着法地伺候他。
然而宁鸢只是懒懒地坐在那里,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葡萄也不想吃,花也懒得赏,更别提狩猎这种无聊至极的事情了。
他玩弄着手里的水果,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冷淡,忽然开口:“本尊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吃葡萄和赏花?”
众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终于,有个胆大的手下硬着头皮试探道:“尊上,你回来不就是玩乐么?难不成你还真在为时妄守寡?”
宁鸢手指一顿,抬起眼皮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戾气,嘴上却极其不屑地道:“为他守寡?笑话。
前道侣而已,他死了便死了,只是世间对手难得,没了他,打起来实在没意思罢了。”
话虽如此,宁鸢的眼神却又变得冰凉,沉默下来,嘴角紧抿着,表情阴晴不定。
薄暮冥见他并未大发雷霆,走上前去试图靠近宁鸢。
就在薄暮冥刚刚伸手想触碰宁鸢的刹那,一把锋利的匕首突然毫无征兆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溅落一地。
宁鸢面无表情地看着薄暮冥,冷冷吐出两个字:“走开。”
薄暮冥痛苦地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忍不住咳血质问:“你……你在怪我?”
“我不能怪你么?”
“你在怪我害了时妄?你……还放不下时妄?”
“忘了他?”
宁鸢忽然嗤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你以为本尊失忆了?就算不提时妄的死,你做的那些烂事,本尊能忘了?”
“可时妄骗了你,伤了你两次。”
“莫要忘了,我第一次坠崖,是拜你所赐!
你别以为你比时妄又好到哪里去!
滚开!”
宁鸢再也不看薄暮冥一眼,抬起头,目光空茫地望向窗外。
这一次,再无人敢上前半步。
为了消磨时间,宁鸢变得更加荒唐。
他坐在血魔谷的主殿之上,手里随意地翻着本书,目光懒洋洋地落在殿下战战兢兢的薄暮冥与阿临身上,忽然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