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竟然连自己都不顾了……”
“不,他不是疯了,”
另一魔修喃喃道,“他只是太痛了,痛到宁愿和整个修真界同归于尽,也绝不放过虞夜。”
仙门众人此刻哪里还敢靠近宁鸢半步,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后退,眼中满是骇然。
“快退……快离开这里……”
终于有人回过神,声音都变了调。
“这次宁鸢是真的要屠尽天下了!”
仙门众弟子如惊弓之鸟,纷纷惊惧而退,哪怕连仙门的尊严也顾不上了,只怕下一刻便步虞夜后尘,血洒当场。
而魔族这边,一个个目光复杂地望着宁鸢,既敬畏,又害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有魔修低声叹道:“尊上彻底疯魔了……以后再也没人能制得住他了。”
却被旁边的魔修冷冷打断:“尊上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跟着便是。”
魔修们默契地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念头:尊上若要屠仙,他们便提刀上阵;尊上若想灭世,他们便陪他一起;
只要尊上不再露出那样悲痛绝望的神色,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此时,宁鸢怀抱着时妄的身影孤零零地瘫坐在漫天血色中,竟显出几分苍凉落寞。
再无人敢上前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宁鸢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他缓缓地站起身,手指紧紧地扣在时妄的衣袖上,将那冰冷的身躯一点点抱起。
魔气自他周身翻涌而起,如狂风骤雨,席卷整个清虞宗,逼得剩下的修士纷纷后退,脸色苍白。
他们不敢看他。
因为他们知道,时妄是被仙门逼死的。
宁鸢望着怀中冰冷的尸体,指尖轻轻摩挲着时妄的发丝。
良久,他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偏偏要死,除我之外,谁会为你收尸!”
宁鸢站在那里,眼底燃烧着疯狂的光,语气讥讽至极:“我站在仙门立场上帮你,简直可笑!”
“你死了正好,我重新做回魔尊,去血魔谷岂不逍遥快活?”
魔尊宁鸢带着一具尸体,重新回到了他的老巢血魔谷。
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摆宴席,请了所有仙门的人来吊唁。
此消息一出,修真界哗然。
“魔族宴请仙门?这是什么荒谬的事?”
“宁鸢疯了吧!”
“他到底想做什么?羞辱仙门吗?”
宴席的请帖光明正大地送往各大仙门,言辞恳切,甚至在结尾还特意加了一句:“时妄道子,为仙门之安危舍生取义,理当厚葬。
请诸位来此为他送行。”
仙门高层震怒,却又无法和血魔谷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