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
孟莳背对着他整理密报,“省得你又去抠案几裂缝。”
宁鸢含着糖块模糊应声,没瞧见孟莳将他画的那张涂鸦符纸仔细折进了贴身香囊。
更不知晓他出门上课时,祝奚到了孟莳住所,对着案几上朱砂新绘的阵图冷笑:“好个一箭双雕,既试出细作,又护了小情郎。”
“宋崇阳才是内奸,我眼还没瞎。”
“那鱼渊又是如何知晓那符号的?魔族的秘密符号,他可是记起来了?”
“这次是我的问题,”
孟莳承认,“不过鱼渊不是外人,他的记忆并未恢复。”
“时道子莫不是入戏太深?那位的真实身份,我并不是不知晓。
你也并非女儿身,”
祝奚凝视他许久,“你来真的?”
时妄不直接回答:“鱼渊要是再惹事,我会直接把他丢回清虞后山。”
祝奚呵呵:“明明是你要人家来的,又要赶人家走。
舍不得就舍不得,总是要口是心非。”
清虞山子时的梆子声穿透窗纸时,宁鸢正捏着半块松子糖在七剑苑的走廊徘徊。
书房漏出的烛光在青石砖上拖出细长金线,宁鸢将松子糖咬了咬,糖渣在齿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望着自己在窗纸上投下的身影,心中莫名紧张。
待会儿要说的话,怎么说出口呢?
“进来。”
孟莳的声音穿过黑夜,清冷而清晰。
宁鸢一惊,半块松子糖从嘴里掉了出来,落到前襟上,糖渣撒了一地。
他抬头,却只见孟莳的身影隐约映出窗纸,端坐如常。
门内,翻动纸张的声音清晰可闻,孟莳的声音随着纸张翻动,轻描淡写地传来:“再踩坏一株鹤望兰,就去后山睡竹林。”
门扉轻轻推开,带来一阵寒风,烛火摇曳。
宁鸢头皮一紧,不进也得进了。
孟莳坐在檀木案前,黑色外袍下,身影被堆积如山的文书淹没,从容沉静的气质却依然掩盖不住。
如同冷月,任凭庭前叶落,她却无动于衷。
宁鸢踱步进入,脚步轻微,却在不经意间踢到了青铜灯架。
鎏金的狻猊兽在墙上瞬间投下了张牙舞爪的影子,宁鸢不禁心头一跳。
“这么晚了不睡,跑来我房门外闲逛?”
孟莳的目光未曾离开桌上的《北山门布防图》,朱笔悬在那上方,墨汁将落未落。
宁鸢咽了咽口水,连忙伸手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松子糖滚落在那张“血魔谷”
的地图标记上。
他低声道:“我……怕你饿。”
他忍不住凑近,好奇地探过去:“血魔谷?那是魔族出没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