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孟拂雪点头。
他偷偷在覆面里舔了舔嘴唇,想着趁现在还有勇气,顺势问问他这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时——
“少将您跟我来。”医生说,“您需要做检查。”
“我?”白理深站起来,“我不用,我挺好的。”
医生抿唇,为难道:“少将,您的整个机体反馈数据显示磨损程度太高,还有,机械翼传回的反馈数据也……”
白理深打断他:“我收回军医部的监测权限。”
“您……”
片刻后,军医手腕上的小屏幕闪烁了下。那是军团设备,高等军官自然言出法随。不仅这位医生,坐那儿的孟拂雪也没想到。
医生“您”了半晌也没憋出后文,按律,他必须服从少将。
“你这么做不太好吧。”孟拂雪瞧了眼军医离开的方向,问,“连医生的话都不听?”
“不听。”白理深换了个站姿,双臂环着垂眼看他,“目前比较想听你说话。”
“……”孟拂雪不擅长应对这种事。
于是他扯了个不太自然的笑:“我……我吗?”
终究是身经百战的军团少将,比这小子沉着冷静得多。他点头:“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听我说?”
“嗯。”孟拂雪偷偷拿手指抠了两下自己军装扣。
白理深重新蹲下来,抬头看他:“之前被你的气势震慑到了,现在我依次回答你的问题。”
白理深:“第一次知道你持有赤鸦金属刀的时候没有逮捕你,因为我觉得你不简单,想继续观察。”
白理深:“我人格评估失控只有你能靠近我,因为我信任你,当时我思维混沌,脑海里没有别人,只有你。”
白理深:“那晚我知道会下雪,我去军校,因为我喜欢你。”
他们在医疗棚外缘,旁边一道帐篷布里面是医生们护士们不停交流的声音。血氧多少、伤口多大、止血了没。另一边是公园的废墟残骸,坍倒的游乐设施,头身分离的旋转木马。
那木马被风推了推,躺在地上晃动了两下,发出“咯咯”的声音。
孟拂雪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几十秒,可能几十年。
总之,他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在皮肤下边滚动,分明是个悄然无声的动作,却像是惊风骇浪。
“你……”孟拂雪声音发哑,“你认真的吗。”
“认真。”白理深点头,“现在轮到我了。”
“嗯?”孟拂雪眸光一亮,困惑的眼睛天真而漂亮。
白理深一笑:“你为什么亲我?”
“……”孟拂雪声线颤抖,“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