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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除夕番外（第1页）

晰晰燎火光，氲氲腊酒香。

每逢除夕，仙山上就是一片张灯结彩，从人间望去，原本仙气渺渺、可望不可即的苍山一夜之间挂上了红灯笼，看上去格外喜庆。

而且变得格外吵。

不知道是谁一大清早就开始放鞭炮。噼里啪啦，响个没完。明如晦随手写了张符，贴到了门上，霎时隔绝了门外的吵闹声。又写了一张，闲闲地贴在了仍然窝在被子里的某人脸上。

小黑猫趴在床头，用粉色的肉垫去划拉那张写着“岁岁平安”的符纸，毛茸茸一团拱个不停。郁危被它拱醒了。

他嗓子还有些哑，喉咙里还残留着些异物感，眼也不睁地抬手把脸上的符纸揭了下来，拍在了身旁人的手背上。

昨晚可以说是压根没怎么睡觉——郁危面无表情地想，主要还是归咎于在竹舍扫尘时不慎收拾出来的某本邪书，可谓是害人不浅。

散落在枕间的长发被人撩了撩，郁危睁开眼，看见明如晦披着浅色的外衫，银发随意地散着，坐在床边，正不显笑意地看着自己：“歪歪，要我给你穿衣服么。”

不要。

郁危心里拒绝，然而撑着身体坐起来，被符链绑了一晚上的手臂又酸又麻，提不起一点力气。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半天，终于硬邦邦道：“要。”

……

等两人穿戴整齐出去，爆竹已经放完了一轮。孟白扶着竹梯子，手里摇摇晃晃拿着两个红灯笼，伸长了胳膊往屋檐上挂，对底下人喊道：“往右边点！”

陆玄一抱着梯子往右走了两步。

孟白又道：“偏了偏了！左边！左边走一点！”

陆玄一忍气吞声，抱着梯子往左走了一步，结果脚下踩到石头猛地一滑，梯子一歪，孟白刚“哎——”了一声，就倒头摔进了雪堆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扑腾。

郁危：“……”

与其看两个毫无默契的人在这里挂灯笼，他还不如回去继续睡觉。折腾大半天，也挂不了几个灯笼——

他边想边回过头，毫无防备，正正对上满山遍野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招摇鲜亮，无比显眼，透着一股莫名的土气，是他在山下看到都会毫不犹豫扭头就走的程度。

郁危看了半天，才干巴巴问身边的人，“你就让他们把山上装饰成这样子？”

明如晦嗯了一声：“高兴就好。”

顿了顿，他扭过头看向郁危，带了点笑道：“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郁危刚想说“怎么可能”，便被邵挽打断，小鬼头一边跑一边乐呵呵道：“师哥！师哥！来写春联吧！”

“……”郁危问，“我写？”

冰天雪地里邵挽脸冻得通红，嗯嗯两声，拽着他就走：“仙君说了，谁写得好就给谁包最多压岁钱！”

郁危一顿。

……

半个时辰后，几副写得歪歪扭扭的春联分别被板板正正贴到了几间屋子门前。内容不详，有错别字，但胜在颇具特色。

明如晦支颊坐在桌前，面前是装着压岁钱的朱封烫金红包，等着小鬼头们一个个排队来拿。

生神亲自封的红包，几人不敢怠慢，规规矩矩地磕头领了，轮到郁危的时候，他才挑了下眉，笑道：“玩得开心吗？”

郁危领了最大的红包，心情不错地回答道：“还行。”

明如晦见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随口道：“等会儿包饺子，包得好的人还有压岁钱。”

远处几个小鬼头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一溜烟争先恐后地跑去了厨房。郁危还没走，抬眼望着他，问：“你也包吗？”

他还没见过这人包饺子。明如晦和这种事，怎么想都不沾边。

对方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你想看我就包。”

郁危还是有点不相信：“你会吗？”

明如晦思索片刻，道：“应该和椿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郁危怀着疑问，直到在厨房看见对方真的从盆里拿出一块面团，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明如晦一边束起碍事的银发，一边似笑非笑道：“这么不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