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六
&esp;&esp;傍晚到家,客人已经来了。
&esp;&esp;是父亲的长年旧友,也是从前事业的伙伴,我喊他陈伯伯。
&esp;&esp;陈伯伯在两年前退休,偕同太太在世界各地旅游,加上儿女都在国外,一年难得回台几趟。
&esp;&esp;这时父亲与他两人在客厅里,好似谈兴正浓。看我过来,父亲的话音一顿,口吻严肃的问:「这时才回来?」
&esp;&esp;「路上车多。」我道,对着陈伯伯问候:「陈伯伯,好久不见。」
&esp;&esp;陈伯伯笑,「我才和你爸爸说你呢。」
&esp;&esp;我亦笑,未去看父亲一眼,「是吗?」
&esp;&esp;父亲接口:「应该能开饭了。」
&esp;&esp;「我去问问。」我便道。
&esp;&esp;厨房里,徐姐早已张罗的差不多,就等父亲一声命令。
&esp;&esp;饭菜一样样的摆到餐厅去,四菜一汤,都是传统简单,但其实讲功力的闽南菜。
&esp;&esp;我陪他们吃饭。
&esp;&esp;席间,多是父亲和陈伯伯间话,我偶尔插上几句。
&esp;&esp;陈伯伯是开车来的,这一顿便不饮酒了,着实可惜,桌上几道菜式除了下饭,配点三十八度高粱亦是不错。
&esp;&esp;吃完了饭,喝过茶消食,父亲和陈伯伯移驾书房,把门一关,不许人打搅,似要谋画大秘密。
&esp;&esp;徐姐来告知我母亲打过电话,今天不返家,要留在大阿姨那里过夜。我点头表示明白,让她若无事就去休息。
&esp;&esp;我拿了烟灰缸,至小阳台上抽菸,静望远处晶亮的大楼。
&esp;&esp;不知多久,身后的玻璃门被敲响,我转头,拉开门,「陈伯伯。」
&esp;&esp;陈伯伯指了指我手上的菸,「少抽点,我都戒了。」
&esp;&esp;我笑了笑,把菸按熄,走进屋里搁下烟灰缸,看只有他一人,便问:「您要回去了。」
&esp;&esp;「是,我让你爸爸不用送。」陈伯伯道:「想找你讲几句话。」
&esp;&esp;我领他往门口走,「您尽管说。」
&esp;&esp;「你爸爸疼你不好讲,但我却是要说的,你在外玩得也够了,是时候进你爸爸公司磨练。」
&esp;&esp;我笑,「我在外一向是认真工作,从来不玩。」
&esp;&esp;陈伯伯伸手拍我的肩。
&esp;&esp;「你爸爸公司终要给你管的。」
&esp;&esp;「也不只我能管。」我说:「公司里人才济济,他从高阶主管里头挑一个,都比我好。」
&esp;&esp;陈伯伯不笑了,严正道:「你不一样,你是你爸爸的儿子。」
&esp;&esp;我一笑,心中有话。
&esp;&esp;陈伯伯继续耳提面命:「想一想我说的。」
&esp;&esp;我只得点头,恭恭敬敬的,「我会,您慢走。」
&esp;&esp;好容易送走了对方,我关上门,衣袋的手机正好响了。我接起,对里头的提议表示附和,掛断后回房取衣。
&esp;&esp;再出来时,父亲人又坐在客厅沙发,我道:「出去一趟。」
&esp;&esp;父亲从书中抬头看来,微微皱眉,但未说什么,逕自端起茶喝。
&esp;&esp;我走了两步,想了想,回头道:「妈今晚不回来。」
&esp;&esp;父亲平淡回应:「我知道。」
&esp;&esp;我便不再说什么,逕自换鞋出门。
&esp;&esp;在我因为交换学生计画去美时,家里起了一桩风波。
&esp;&esp;母亲终于查到父亲外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