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啦!”米米拼命捏她。
叶子躲开米米的魔爪,低声问:“再问你一次,你上是不上?”
米米咬了咬唇,嗫嚅着说:“都是一个班的,要是被拒绝了那该多糗啊。”
“笨蛋,你不会找点冠冕堂皇的借口啊,你猪哦?”叶子毫不客气。
“你才猪呢,找什么借口?”
“你放着你的文艺委员的身份是吃素的哦?这家伙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什么集体活动,军训的时候他就没有来,后来新生欢迎会、国庆聚会什么的,他都没参加,最多也就班会的时候出现一下,你大可以打着官方的牌子去要求他一定要出席今天晚上的元旦晚会啊,可以说是上头的意思嘛,他又不会真的去查问的。”
“他有指导员手机号码的,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问?到时候要被戳穿了,我岂不是更难看?”
“那你是不是准备放弃?”
“……”
“那就上啊!”
“……”
两个人趴在桌面上,挤做一团,旁若无人地嘀嘀咕咕,讨论个不休,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某人已经悄然收拾了书本,转身离去了。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少有一两个学生悄声走过,有的教室还有课程,教师慷慨激昂的讲说便透过那门缝,激荡在这空空的走道之中。水木一打开手机的音乐,塞上耳塞,将这些声音都拒绝在了耳朵之外。他不急不徐地走着,运动鞋踩在大理石纹的砖面上,寂然无声。
他留下来,并不是为了看书。他只是心烦意乱,不想动,希望在教室里继续安静一会,可是教室里的两个女生总是低声在交谈着些什么,虽然听不清,但那绵绵不绝的讨论却叫人更加烦躁,他只得放弃继续呆在教室里,出来走走。
苏繁几并不是经常联系他,偶尔打电话,也只是匆匆和他说一说款项追回的进度,虽然每次的进度并没有什么可乐观的。他们母子,似乎都在逃避着互相的交流,因为每一次交流,都是纠结着一团低沉的、压抑的气氛,所以,谁也不愿意多谈。
而和周末在一起的日子,也渐渐变的麻木。他似乎已经渐渐遗忘了羞耻这两个字,因为他居然还能继续活下来,甚至依然平静地走进学校,过着在旁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日子。
羞耻吗?他冷笑。他有资格去羞耻吗?这每一步,不都是他预先都清楚的结果吗?他在清醒的前提下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资格去羞耻?
没有羞耻的权利,也没有逃避的权利,更没有死亡的权利,那么,他所能做的,只有沉沦。当沉沦在这种糜烂而腐败的□之中后,他就不会觉得痛苦。
是的,他是一个男宠,他承认!他承认!他承认!
哭不出来,因为他也认为,自己也一样丧失了哭泣的资格,所以他只有笑。于是当胳膊被人匆匆拽住的时候,他转过的面容,是笑着的。
“呃……”对方显然对他难得的笑容吃了一惊,呆了片刻也没有说话。
“做什么?”他依然笑着,因为他的心在滴血。
这个女生,似乎是刚才在教室里低声交谈的两人之一。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事实上,班上学生的名字,他几乎全不知道,他没有心情去知道,他也不想与任何人交流。
“我……”对方嗫嚅着,似乎一时不能从他的笑容里解出清醒的神志来,她的肌肤白皙而细腻,这使得她的羞涩毫无隐瞒地□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这是一张爱慕的脸,水木一尖锐而敏感地一眼就看透了来者的心思。他微微觉得嘲弄而可笑,原来,自己这样的人,也会有女生在偷偷爱慕着,可是,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还会依然如此么?
然而,就是这张爱慕的脸,忽然让他一直卑微着的男性的尊严,得到了刹那间强烈的满足,他眯起眼来,竟然真的笑了,笑的很用心,很刻意。他慢慢摘下了耳塞。
卑鄙吗?可耻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希望留住这样的满足,即使,他明明知道,在另一个地方,他却依然是任人践踏的一个玩物。
他从未真正去接触过异性,也没有刻意去接受过异性的好感,因为,在这以前,他曾经,只是一个纯粹的、羞涩的男孩,这些暧昧的、流动的□,叫他不敢直面应对。
可是,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初的水木一了。
“我……我……”米米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是想问你,你……你今天晚上……晚上的晚会,参加晚会……那个……参加吗?”
他微微逼进了她,就像每每周末踩着他的自尊逼进他一样,邪恶而暧昧地,当然,他成功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紧张与失措,这果然是一种很有快感的行为。
“你希望我参加吗?”他微笑着,缓缓地,继续逼近,米米后退一步,他也跟进一步,直到米米的背脊,紧紧贴在了洁白的墙壁上,紧绷着,颤抖着。
在一种痉挛般的快感划过心头的时候,水木一的眼变的复杂而奇怪。
“是……是这样的……老师希望……希望每个人,都……都参加……呜……”米米小心地,小声地解释着,她的心脏,简直都快要跳出喉咙,一不小心,竟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痛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用手捂着,半天也说不下去什么了。
他们所站立着的,是走廊的尽头,此时,整个空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回荡在空气中的讲课的声音,也显得遥远。
水木一忽然轻轻地拉开了米米的手,在她错愕而慌张的神色之间,准确而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唇舌间的游走,带着湿润的、迷乱的辗转,带着挑逗的、侵犯的吮吻,这一切,都叫米米无法拒绝,无法反抗,因为正对她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