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从命。”赖云烟轻轻颔首。
祝伯昆笑了,这次他笑得心满意足,“那就有劳贤媳了。”
说罢,他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魏瑾泓,口气亲切感叹道,“瑾泓有此贤妻,真是羡煞吾等。”
魏瑾泓抬眼冷冷看向他,得来了祝伯昆温和的一笑。
“茶已喝完,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罢。”魏瑾泓抬头看看天,回过头去与赖云烟道。
“夫君说得极是,天色不早了,”赖云烟也抬头看了看天,侧头与他笑道,“该回去了。”
“伯昆叔……”魏瑾泓站起,两手相揖。
“贤侄……”祝伯昆也站了起来。
两两一揖,魏瑾泓带了赖云烟走。
走了两步,他在赖小宝的面前站定,回过头与祝伯昆道,“家奴我就带走了。”
“当然,明天我会带失手之人登门赔礼,请贤侄见谅。”祝伯昆笑道。
魏瑾泓颔首,朝被人放进来的魏瑾允道,“带人回去。”
“是。”魏瑾允低头应道,躬着腰进来,把人扛在了肩上。
赖云烟目不斜视,跟着魏瑾泓出了门。
几个人走了一会,快要到地方时,赖云烟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赖小宝的大嫂冬雨跪在魏家人驻扎的地界上,头朝东方趴着,久久未起。
☆、158
魏瑾泓看向她;她漠然地别过了脸;重迈了脚。
她进了屋,魏瑾泓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走了。
跟护卫候在门边的冬雨进了屋;她眼睛是红的;嘴角挂着勉强的笑,“您可要喝点水?”
“赖绝呢?”赖云烟用手指了指药匣子。
“去打点去了。”冬雨把匣子拿了过来;看着主子吞救心丸。
“嗯;准备柴禾。”
“是。”
不一会冬雨就来了;脸上干干的;眼也不红,看不出有哭过,只是额头是红的,看得出刚才磕了不少头。
“过来。”赖云烟朝她喊了一声,等她过来又道,“把手打开。”
冬雨依言打开手,指甲缝里一片鲜血模糊。
“去上点药,等会去带小宝上路。”赖云烟瞥了她的手一眼,挥手让她退下。
“是。”冬雨舔了舔干涩的嘴,在走之前道,“您可要用点吃食?”
“下去吧,我要静静,吩咐大田他们谁都不许进来。”赖云烟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懒懒道。
等冬雨下去了,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了好几步到了床榻,一头栽到了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嘴边慢慢地露出了一抹笑。
下午开始火烧赖小宝,到夜晚子时秋虹来报,说是烧好了。
赖云烟起了身,让秋虹给她穿衣。
魏瑾泓也相继下了地,赖云烟出门时他跟在了身后,踏出门的赖云烟停了脚步,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在暗淡油灯里的魏瑾泓——哪怕人至中年,这千山万水一路来,也无人能夺他风采。
她变得苍老无比,他却似丝毫未变。
“你就别陪我去了。”赖云烟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带着自己的丫环和护卫走了。
她的人骨灰入盒,用不着一介外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