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有更高效,更安全的方法除去那个老者,是她非要现身与那老者大战的。
这怪不了别人,身上的伤也是她自作自受,她应该如同往常一样,找个地方,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独自舔舐伤口。
她从来都是如此,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就像她说的,她已经习惯了。
曾经她多次遇到这般的情况,大多的时候,她受的伤,都比现在要严重的多。
一开始时,她也害怕逃避过,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事情无法逃避,那便享受吧。
她成功了。
生死之争,你死我活,战胜比自己强得多的对手,她开始享受这种感觉,甚至认为这就是她想要的。
只是不知为何,当她证得至尊之时,她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阿离应该是误会了,只要跟阿离解释清楚就好,当时她确实并未受伤,是之后才。
对,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
当因为失血带着一层白的唇瓣,轻轻张开。
当她已经想好了说辞,准备跟洛离解释自己的伤。
当她抬起那艳红的眸子,看向那白发的少女。
当赤色的眼眸倒映着少女的容颜。
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要说什么。
雪白的发丝披落,少女蔚蓝的眼眸里好似能容得下漫天的星辰,它就像无风的深邃大海,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仿若百万年都不曾变过。
只是现在,它却泛起了波澜。
一滴泛着微光的泪滴滑落,小小的水滴上倒映着周围的一切。
深红色的木床,橘红的火光,一个小巧的圆桌,凳子,椅子。
以及,房间里两个如同谪仙般的少女。
随着重力,“啪嗒”,一道小小的溅落声音。
它落在了少女胸口,那染得鲜红的绷带之上。
它就像久经干旱的农田,下的第一滴雨。
穿过厚实的开裂表面,穿过细沙般粗糙杂乱的第二层。
但随之而下的,却是海绵般多孔,绵长的隧道,它们好似一个个深渊,让人怀疑它到底有没有终点。
水滴继续下落,四周便是无尽的黑暗,它看不到一点光明,或许有时候它也怀疑,它能不能到达终点,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终点。
但它只是一滴水滴罢了,从它开始下落的那一刻,它就知道,它已经没了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