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吴皇后深感愧疚,认为没有那场晚宴就不会有两兄弟不和。
虽然刘封担心让吴皇后忧虑生疾提前告知了吴皇后详情,但刘禅彼时已经去了鲁阳。
若说吴皇后心中没气,那是不可能的。
吴皇后也是人,是人就有常情。
往重了说:刘禅这是不信任吴皇后,故而才联手刘封演戏诳吴皇后。
只是看着跪在面前请罪的刘禅,吴皇后内心又生了几分不忍。
良久。
吴皇后长叹一声,起身扶起刘禅:“太子又不是因为私事而故意欺骗本宫,既是为了国家大事,本宫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今后,太子不可再如此让本宫担忧了。”
刘禅暗暗松了一口气,承诺道:“母后放心,儿臣今后定不会再故意欺瞒。”
看着褪去了稚嫩之色多了稳重和沧桑的刘禅,吴皇后又有些心疼:“离了几个月,太子受苦了。”
刘禅轻叹:“比起前方将士的辛苦,儿臣这点苦算不得什么。母后,儿臣有个不情之请,想与母后商议。”
吴皇后问道:“太子若有难事,直说便是。”
刘禅凝声请道:“征战累年,将士颇为辛苦;如今父皇不在江陵,儿臣有意慰问将士家眷。考虑到将士家眷中多有女眷,故而儿臣恳请母后一并前往。”
吴皇后眼中闪过几分惊讶,道:“可陛下早有严令,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前往,恐有不妥。”
刘禅轻轻摇头:“非也。母后只是协助儿臣慰问将士家眷,而非私下单独慰问,并不算干政,太子妃也会与母后同行。”
吴皇后更惊:“太子,这是谁的主意?”
刘禅也不隐瞒,道:“是兄长的主意。兄长说,要立军中威望,并不一定非得亲自引兵上阵,善待将士家眷而让将士心存感激无后顾之忧,比起亲自引兵上阵更能令将士心服。
兄长又言,中原虽然多有猛将悍卒,但因为曹丕父子苛刻将士家眷,更有奸人在后方婚配生人妇,故而中原的猛将悍卒常有离心者。
倘若儿臣带着太子妃和母后时常慰问将士家眷,不仅可以让大汉的将士能奋勇杀敌,又可以让中原的猛将悍卒慕名来投。”
吴皇后听得更心惊。
犹豫片刻后,吴皇后又问:“燕王如此提议,岂不是将刀鞘送到了太子手中,今后生杀予取皆得受太子制衡。
虽然这般问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本宫不太能明白燕王此举之意。”
刘禅如实道:“儿臣也这般问过。兄长说,没有军威的皇帝是无法管理国家的,兄长虽然无心与儿臣争夺皇位,但并不能保证子嗣就一定不会眷恋皇位。
假使燕王府的军威一代代都胜过皇帝的军威,而皇帝又不能制衡,必会有燕王之乱的祸事出现。”
吴皇后忍不住又问:“假如太子的子嗣容不下燕王或者听信大臣的谗言要祸害燕王,又该如何?”
刘禅的语气又多了几分钦佩:“兄长说。倘若儿臣的子嗣太愚蠢又只想着赶尽杀绝,那就是儿臣之过,儿臣会尽力教导诸子,避免这种事出现。”
看着思路清晰的刘禅,吴皇后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欣慰,一种子嗣成才的欣慰。
燕王府内。
给刘封当替身的寇安国则在详细的向刘封汇报江陵诸事。
只是在提到某些人时,寇安国的语气颇为不忿:“殿下在外征战,这群刁官却总想着要用恶言来加害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一群只会动嘴皮子的腐儒罢了,不必理会,今后也还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刘封并没有因为这群人的恶言就动怒。
水至清则无鱼。
若不是这群人的存在,刘封也没机会将水搅浑而瞒过曹丕君臣。
处于刘封这个位置,必然会面对诸多立场不同的人。
杀是杀不尽的。
若遇到麻烦只会用杀来处理,那刘封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就如昔日官渡之战后,曹操焚烧了通敌的文武名册一般,处理方式未必非得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