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处于刘封这个位置,是不能凭喜好用人的。
贤才有贤才的用法,庸才有庸才的用法,奸人有奸人的用法,腐儒有腐儒的用法。
欲行大事,就不可能让水变得至清。
相较而言,李邈还不是潘濬这类直接易主而事的,刘封的器量能够容忍“当前”的李邈。
随后。
刘封又将具体的细节给刘禅讲解。
一直到了傍晚。
二人材联袂来寻吴皇后。
吴皇后不知刘封刘禅的计划,只是吩咐众侍将好酒好菜端上。
宴中。
刘禅破天荒的头一回饮酒。
理由是江陵城会出现流言都是刘禅御下不严的过错,刘禅要借敬酒向刘封赔礼。
刘封也配合刘禅的表演。
一来二去,刘禅就喝得满脸通红。
酒劲一上来,刘禅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若弟也能如兄长一般常年待在父皇身边,统兵作战定也不会逊于兄长。”
刘封故作大笑:“太子此言差矣。自古文武有别,太子习文,只需如萧何一般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就足够了。统兵作战的事,为兄一力担之。”
刘禅连连摇头:“兄长说得不对!太子乃是储君,不仅要管文事,还要管武事,若不能节制天下兵马,如何能称得上是太子?可要节制天下兵马,岂能不统兵作战以立军威?”
刘封忽然板起了面孔:“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太子不可胡言!须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刘禅脸色一变:“兄长认为,弟是无能之将?”
刘封摇头:“太子多心了,太子是管将的不是管兵的,岂能舍本逐末去管兵?”
刘禅“语气有点冲”:“可弟非要统兵呢?兄长以为,弟能统兵多少?一万?三万?五万?还是十万?与兄长相比又如何?”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就连替刘禅斟酒的侍女,此刻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虽然吴皇后白日里下令“若再有人乱嚼舌根,诽谤燕王与太子不和,鞭笞三十,逐出宫门”,但流言不是吴皇后一句话就能消弭的。
刘封“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禅,又看了一眼吴皇后,淡淡开口:“太子醉了,为兄不是韩信。”
吴皇后见酒宴好好的,忽然变得唇枪舌剑起来,连忙对刘禅身边的侍女呵道:“太子不胜酒力,还不快扶太子去休息!不能饮酒就不要饮酒!”
左右侍女连忙应诺,将刘禅扶出了宴席。
“燕王不可往心里去,太子与陛下聚少离多,偶尔心中有些不忿也是人之常情,并非是针对燕王。”吴皇后感觉头疼不已。
【太子平日里谦逊持重,怎一喝酒就胡言乱语了?今后定不能再让太子喝酒了,还好今日是私宴,倘若有群臣在此,怕是又要让流言四起了。】
吴皇后担心刘封多想,一边给刘禅寻理由,一边好言安抚刘封。
刘封起身向吴皇后敬了一樽:“太子酒后醉语,当不得真。儿臣与太子,一向无嫌隙,还请皇后约束好左右,今夜之事莫要让外人知晓。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好的晚宴,闹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