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她说,“我只是去说几句话。有时候,士兵需要看到旗帜,而不仅仅是指挥链。”
会议结束后,大多数军官匆匆离开去准备自己的部队。
莱昂诺尔留了下来,和两位老水手一起走向地下掩体的休息区。
这里的装潢简单得多——
几张皮质沙发,一个咖啡台,墙上挂着西班牙海军历史上的着名战舰油画。
“您父亲知道您要上前线吗?”
萨尔加多一边给自己倒威士忌一边问。
他没给公主倒——
他知道她不喝酒。
“我父亲知道他的女儿是军人。”
莱昂诺尔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放松了些许,“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室的成员不能在战争时躲在宫殿里。”
入江诚要了茶。
他捧着温热的茶杯,若有所思:
“我在舰队服役时,也曾有皇室成员视察前线,是上皇文仁陛下。效果……很复杂。有的士兵觉得鼓舞,有的觉得是作秀。”
“所以我不会穿礼服去。”
公主说,“我就穿这身制服,和所有军官一样。”
“我不会发表煽情的演讲,我只想告诉他们三件事:第一,国家知道他们的牺牲;第二,他们不是孤军奋战;第三,如果我们输了这场战争,西班牙将不再是我们认识的西班牙。”
“很实在。”
萨尔加多抿了一口酒,“比那些‘光荣与梦想’的废话强。”
短暂的沉默。
“您真的认为我们能赢吗,殿下?”
入江诚突然问。
问题很直接,甚至有些失礼。
莱昂诺尔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向墙上的油画——
那是1805年特拉法加海战中的“圣胡安”号,一艘在绝望中奋战至沉的西班牙战列舰。
“我不考虑输赢,顾问先生。”
她最终说,“我只考虑责任。”
“我的责任是让每一个西班牙军人明白,他们守卫的不是哈夫克的‘新世界’,也不是GtI的‘旧秩序’。”
“他们守卫的是自己的家园,是巴塞罗那的街巷,是塞维利亚的庭院,是马德里太阳门广场上孩子们的笑声。”
她转过脸:
“至于技术、装备、战术……那是你们的工作。我的工作是人心的部分。而人心的部分,往往比火炮更有力量。”
萨尔加多中将举起酒杯:
“为人心干杯。”
“为人心。”
入江诚也举起了茶杯。
莱昂诺尔只是点了点头。
希望他们不会重蹈覆辙,这个国家不能在特拉法尔加角再输一次。
(1805年10月21日,英国海军中将纳尔逊率领皇家海军在西班牙特拉法尔加角击败法国-西班牙联合舰队,以“纵队穿插分割”战术摧毁敌舰18艘且己方无一损失。此役确立英国百年海上霸权,终结拿破仑渡海攻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