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紧握的手。
双臂却张开了,很慢,带着点试探。
骇爪看着他张开的双臂,没动。
几秒钟。像在排爆时剪断哪根线。
然后,她向前一步,把自己嵌了进去。
黑狐的胳膊立刻收拢,将她紧紧箍住。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确认感。
下巴抵在她头顶。
骇爪的脸埋在他肩窝。
作战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脸颊。
能闻到他身上硝烟、机油和餐厅烤肉混合的味道。
还有……
属于他的一种温热气息。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抱得很紧。
时间仿佛停滞。
远处岗哨的探照灯光柱扫过,拉长又缩短他们的影子。
分开一点。
对视。
没说话。
呼吸都有些乱。
“刚才在餐厅,”
黑狐喉结滚动,“就想这么干了。”
“憋着。”
骇爪回了一句,声音闷在他胸前。
“憋不住。”
黑狐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骇爪没躲。
反而又抱紧了些。
这次,她的手臂环得更用力,像要把他勒进自己骨头里。
脸在他颈窝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半年了……”
黑狐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气息拂过。
“嗯。”
骇爪闭了闭眼。普斯科夫的冰水,贝尔格莱德的硝烟,无数次擦肩而过的死亡……
那些画面在拥抱的温度里变得模糊。
只剩下此刻的心跳,沉重而真实地撞击着彼此的胸腔。
又抱了很久。
谁也没提回去。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带着巴尔干深秋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