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靠在门框,闭着眼,嘴唇无声翕动,划了个十字:
“主指引前路。”
决定早已在心中。
威龙转回身,面对少校:
“少校,感谢你和兄弟部队。你们守住了南岸,我们才有命游回来。若前线此刻离不得我们,我们留下。立刻战斗。”
他停顿一秒,报出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但,我们身负核心情报。必须立刻返回斯科普里,向战区司令部当面复命。这是铁律。复命之后,前线若仍需‘敲钟’,我们渡河回来!”
少校眼中的赞赏几乎要溢出来。
他重重点头:
“明白!职责所在!”
他抓起电子终端,打开了通讯频道,“立刻安排!最快速度送他们去野战机场!吉普车!马上!”
随后,他用力拍了拍威龙的肩:
“你们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前线士气,靠你们就鼓起来一半!一路平安!等你们回来并肩作战!”
没过一会儿,引擎轰鸣撕开夜色。
一辆泥浆斑驳的军用吉普刹在地堡入口。
小队成员沉默地爬上车。
引擎咆哮,吉普冲入黑暗。
车灯切开夜幕,将炮火连天的前线,甩向身后的沉沉黑暗。
目标:斯科普里。
起点,亦是暂时的终点。
“敲钟”的回响,似乎还在多瑙河上飘荡。
前方,是后方。
而后方,连接着下一场风暴。
车厢里,只有引擎的嘶吼和沉重的呼吸。
无人说话。
炮声,在车轮下渐渐远去。
几个小时后,直-20的旋翼撕扯着空气,轰鸣着降落。
尘土被狂风卷起,模糊了视线。机轮触地,轻微弹跳。
引擎的咆哮终于低沉下去,变成疲惫的喘息。
舱门滑开。
干燥的风裹着巴尔干半岛特有的、带着尘土和松针气息的阳光涌进来。
与伏伊伏丁那的阴冷潮湿、多瑙河腐臭的冰寒截然不同。
“到家了?”
磐石哑着嗓子,第一个探头。
他眯眼看着相对完好的机库和远处平静的塔台,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队员们依次钻出机舱。
阳光照在脏污破损的作战服上,暖意却透不过浸透骨髓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