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毒巢夜探
“明达哥,前面那栋吊脚楼就是‘白头翁’的老巢了,门口那两个守卫,腰间都别着五四式。”刀疤李蹲在密林中,指尖拨开挡眼的茅草,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曹明达举着夜视望远镜,镜片里映出吊脚楼昏黄的灯光,木栏杆上挂着的红灯笼在风里晃悠,像一颗颗淌血的眼珠。“看清守卫换岗规律没?”他问,喉结在夜色里轻轻滚动。
刀疤李赶紧翻出笔记本,借着微光指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每半小时换一次,换岗时会有三分钟空档,两人都往西侧茅房走。不过刚才我瞅见,茅房后墙有个狗洞,够一人钻。”
“狗洞?”曹明达放下望远镜,嘴角勾出点冷意,“白头翁倒是会选地方,吊脚楼建在河汊子里,三面环水,只有这一条陆路能摸进来。”他摸出腰间的军用匕首,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哑光,“等下换岗,你去东侧放把火,引他们往那边看,我从狗洞钻。”
“放火?”刀疤李吓了一跳,“那不是打草惊蛇吗?白头翁的人要是疯起来,咱们俩可扛不住!”
曹明达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节硌得刀疤李一缩:“要的就是打草惊蛇。他们乱了阵脚,才没空查后墙。记住,火别太大,烧着就行,动静要够响。”他顿了顿,又从背包里掏出个***,“实在不行,这个扔出去,能撑五分钟。”
刀疤李捏着***,手心全是汗:“那…那我要是被抓了咋办?”
“不会。”曹明达的目光落回吊脚楼,守卫正掏出烟盒点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们的主力都在楼里赌钱,我刚才用望远镜扫了,二楼至少有十五个人,全带着家伙。你在东边放火,他们第一反应是去扑火,守卫也会被调走。”
“明达哥,你咋知道他们在赌钱?”
“你听。”曹明达侧耳,吊脚楼里隐约传来骰子碰撞的脆响,还有男人的笑骂声,“白头翁每周三都开赌局,这是咱们上次抓的独眼龙招的。”他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记着,放火后往北边跑,到河汊口的芦苇荡等我,撑船的老陈会在那接应。”
刀疤李还想说啥,曹明达突然按住他的头往下按:“别动!换岗了!”
只见两个守卫掐灭烟头,骂骂咧咧地往西侧走,靴底踩在泥地上发出“咕叽”声。曹明达拽着刀疤李往侧面滚了滚,躲开月光直射的地方:“还有两分钟,准备。”
刀疤李哆嗦着摸出火柴和一小捆浸了煤油的棉絮,手一抖,火柴掉在地上。“妈的!”他低骂一声,赶紧捡起来,划了三次才点燃。
“走!”曹明达低喝一声,刀疤李抱着棉絮猫腰往东侧灌木丛跑,火苗在他怀里像只不安分的小兽。曹明达则转身扑向后墙,夜视镜里,那个半掩在杂草里的狗洞清晰起来。
刚跑到墙根,东侧突然“轰”地一声燃起火光,紧接着传来惊叫声:“着火了!妈的!柴房烧起来了!”吊脚楼里瞬间乱成一锅粥,脚步声、骂声、桌椅倒地声响成一片。
曹明达趁机趴下,往狗洞里钻。洞不算太脏,就是爬起来硌得肋骨生疼,他能闻到一股馊味,估计是狗屎混着烂泥。爬出洞时,正落在吊脚楼的后院,几捆柴火堆在墙角,旁边还拴着只瘦骨嶙峋的土狗,见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叫都懒得叫。
“算你识相。”曹明达摸了摸狗脑袋,往它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转身摸向主楼的木楼梯。楼梯是竹子做的,踩上去“吱呀”响,他只能踮着脚,一步一步挪。
刚到二楼,就听见一个粗嗓子在吼:“慌个屁!不就是柴房吗?让两个弟兄去灭了!其他人继续赌!谁赢了老子赏他个娘们!”
“是白头翁!”曹明达心里一紧,贴着墙根往里缩,透过门缝往里看——屋里烟雾缭绕,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围在桌前赌钱,正中间那个胖得像座山的,想必就是白头翁,他左手戴着个金戒指,正把一沓钞票往怀里揣。
“老大,还是小心点好,最近条子查得紧。”旁边一个瘦脸男人劝道,他脖子上挂着串骷髅头项链,看着就不是善茬。
白头翁啐了口唾沫:“条子?金三角这地界,老子就是王法!上个月黑蝎子那蠢货被端了,那是他自己笨,跟老子没关系。”他抓起骰子摇了摇,“来,继续!老子今天手气正旺!”
曹明达屏住呼吸,慢慢往里挪,他要找的账本应该在白头翁的卧室,独眼龙招供时说过,账本藏在床板下。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汗毛倒竖。
“兄弟,看你面生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酒气。曹明达猛地转身,手肘直击对方胸口,那人“嗷”地一声没了声息。他定睛一看,是个醉醺醺的赌徒,估计是起夜撞见了他。
“谁啊?吵什么!”白头翁的声音传来。
曹明达赶紧把醉汉拖到楼梯拐角,用布条堵住嘴,心里骂了句脏话。他掀起醉汉的衣服,露出腰上的枪套——是把勃朗宁,他顺手摘了别在自己腰后,这才继续往里走。
第七十七章毒巢夜探
卧室门没锁,曹明达轻轻推开,一股鸦片味扑面而来。他打开战术手电,光柱扫过房间,果然在床板下看到个铁盒子。刚把盒子拖出来,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躲进衣柜,屏住呼吸。
“老大,柴房的火灭了,就是烧了点柴火,没大事。”是刚才那个瘦脸男人的声音。
“知道了。”白头翁的声音懒洋洋的,“对了,黑蝎子那批货处理得咋样了?别让条子查到咱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