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过陇山山脉,将片片黄叶撕扯下来,抛入阴沉沉的天空。
陇山关,山峦叠嶂,本是陇西的天然屏障,此刻却仿佛在帝国大军的军威下瑟瑟发抖。
陇山关外五十里的狭窄谷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气味。
韩青驻马立于一处高坡之上,铁铸般的面容凝望着谷地中惨烈的景象。
他身披玄色重甲,甲胄上布满刀箭留下的刻痕,玄黑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如他此刻焦灼的心绪。
此刻,他麾下的陇西精锐,正依托着临时挖掘的壕沟和简陋的鹿角,与潮水般涌来的帝国禁军士兵进行着殊死搏杀。
箭矢如蝗,从帝国禁军严谨的阵型中倾泻而出,压制得守军抬不起头。
紧接着,身披重甲、手持巨盾的刀斧手迈着沉重的步伐,如移动的城墙般稳步推进。
陇西军的弓弩手拼死反击,但箭簇撞击在精铁盾牌上,多数只能迸溅出一溜火星,无奈地弹开。
“将军!左翼的壕沟被突破了!”一名亲兵满脸血污,踉跄着跑来汇报。
韩青眉头紧锁,握紧了手中的马槊。
他看到了,帝国禁军的进攻如同磐石碾卵,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些来自帝都的禁军军团,无论是装备、训练还是战斗意志,都远非一般地方驻军可比。
“让第二营顶上去!死守缺口!告诉兄弟们,身后就是家园,退一步,父母妻儿皆成齑粉!”韩青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战斗更加惨烈。
就在帝国禁军即将冲破防线,与陇西军展开残酷肉搏的瞬间,异变陡生!
冲在最前面的几排帝国禁军重步兵,脚下坚实的地面突然塌陷!
惨叫声中,十数人跌入深达数米、底部布满削尖木桩的陷坑。
这陷坑设计得极为刁钻,并非简单方形,而是带着弧度,恰好覆盖了敌军最密集的冲击路径。
几乎同时,两侧看似稳固的山壁上,机括声连环响起!
数十支被粗大弩弦驱动的巨弩,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激射而出!
这些巨弩并非瞄准单兵,而是预判了敌军阵型的移动,进行覆盖性的区域打击。
弩枪轻易地撕碎了盾牌和铠甲,将数名敌军像糖葫芦般串在一起,瞬间在严整的进攻队列中制造出几片血腥的空白。
帝国禁军的攻势为之一滞,指挥的校尉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不明白这些威力巨大的守城器械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预设阵地。
“是万老板布置的‘地陷’和‘连环弩’!”守军阵中爆发出小小的欢呼,士气为之一振。
韩青松了口气。
然而,帝国禁军的军阵很快恢复了秩序,后续部队踏着同伴的尸体,在督战队的驱策下,再次涌上。
陇西军的机关虽利,终究无法覆盖整个战场,也无法彻底阻挡几万大军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