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到有创意、有想法的尝试,杨云天的关注就越多,护航也越发用心,他也想看看,这些奇思妙想最终能结出怎样的果实。
这种教与学、探索与守护相辅相成的良性循环,如同滚雪球般,吸引了越来越多原本不屑于此的弟子加入。
短短十余日,这处往昔只是低阶弟子练手的广场,竟俨然成了一处生机勃勃、充满创新活力的炼器圣地,愈发显得热闹非凡。
然而今日,广场上准备开炉的弟子却寥寥无几,显得比往日冷清了许多。
杨云天略感诧异,叫住一位正准备生火的弟子,询问道:“今日为何如此冷清?”
那弟子见是洛长老,连忙恭敬行礼,答道:“启禀洛长老,今日是半月一次的长老公开授课之日,大多数同门都去听费长老讲解‘感灵之道’了。”
这名弟子衣着光鲜,谈吐间带着自信,显然是那种已有小成、平日多在独立炼器室活动的器师。
他随即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这是费长老往次授课的纲要。内容……弟子已听过数遍,自觉难有新获,便未前往。”
言语间,隐隐流露出一丝对重复内容的不耐。
“哦?宗内长老都需参与此类授课?”
杨云天接过玉简,顺势问道,此事此前并无人向他提及。
“回长老,宗门确有定制,每半月一次公开授业。阁内长老轮流执讲,大致两年一轮。长老您新晋不久,执事堂想必还未及为您排期……”
这弟子回答得颇为周到,解释得清晰明了。
不过,其话语中奉承之意也显而易见,甚至带着对费长老授课水平的不以为然。
按他的说法,那套理论陈腐冗长,多年未有更新,听一次尚可,再听便是徒耗光阴,不如来此实地操练一炉器物来得实在。
杨云天听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勉励道:“不随波逐流,专注自身技艺,很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方既冒着得罪费长老的风险向他示好,他自然不吝给予些许认可。
随后,杨云天问清了授课殿堂的具体位置,便转身离去,打算亲赴现场一观。
此处同样是一处开阔广场,规模宏大,只是不见林立的炼器炉鼎,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蒲团。
若说天工阁不重视低阶弟子培养,那真是天大的冤枉。
为了能让底层弟子得到更好的指点与解惑,宗门可谓煞费苦心。
能够登台传道授业的,无不是在炼器一道上有着深厚造诣的结丹长老。
这等人物,放在其他门派,想要求得一次指点都千难万难,而在天工阁,却被列为长老的常规职责之一,每半月便有一位轮值,为众弟子系统讲解技艺,答疑解惑。
然而,对于许多早已形成自身体系的长老而言,这等差事往往并不受重视,仅仅被视为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心态大抵是:我按规矩讲了,至于你们能听懂多少,悟到几分,全看个人造化。
因此,不少长老的授课内容确是经年不变,一套讲义能用上许多年。
不过,宗门每年都有新血注入,这套基础内容对于初入此门的新弟子来说,倒也还算新鲜受用。
杨云天悄然无声地步入广场,寻了个后排的空蒲团,如同最普通的弟子一般,安然盘膝坐下,准备听听这位费长老今日的讲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