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军和王剀旋脸上的表情,像是刚吞了十斤生石灰,张着嘴,眼珠子都快瞪脱眶了。
石头底下的是老痒。
那外头那个——
活生生的、会喘气的、会喊他们“哥”的老痒——
又他妈是谁?!
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三个人齐刷刷打了个哆嗦。
“不会……搞错了吧?!”胡建军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像砂纸,“说不定……这是老痒的队友,钱包或证件不知咋的,被这人揣身上了?”
不然这事儿根本说不通。
鬼?开什么玩笑!他们一路从甘肃摸到这儿,白天晒太阳、晚上啃干粮,哪有鬼能大摇大摆走人路、还抢着请客吃烧烤的?!
“我……我也不知道。”天真晃了晃脑袋,脑子乱成一锅滚粥,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抓不住。
突然——
他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这一刻。
山洞外头的老痒,站在阴影里,嘴角挂着笑,眼睛却像两口深井,黑得不见底。
他嘴角抽了抽,像是在笑,又像是哭。
洞里的每一句话。
他全都听见了。
“老吴……”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风刮过枯叶,“我早跟你说过,别进去。
你偏不听。”
“现在……好啦。”
三年前,他赌了一把,赌得命都快没了。
但他赢了。
活着从这山洞里爬了出来。
可代价是——记忆像被风吹散的灰,越想抓,越漏得快。
他以为自己忘了。
直到今天,站在这个洞口,所有东西——血、冷、痛、那场疯狂的尝试——全他妈涌回来了。
他才想起来。
他才想起来,自己早就不该活着。
所以他拦着天真,不让他进。
可他忘了——忘了太多事了。
忘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