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青歌只是瞥了一眼,便微微摇头,低声道:“火候过于刚猛,碧霞草性柔,如此蛮干,丹基已损,此炉必废。”
她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那年轻男子耳中。
“你说什么?”
年轻男子猛地转头,眼神不善地看向帝青歌,“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妄评本少的炼丹?”
帝烬天眉头微皱,上前半步,虽未言语,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已然笼罩过去,让那年轻男子呼吸一窒,后面更难听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脸色涨红。
帝青歌却懒得与他计较,拉着帝烬天径直离开。
这种眼高于顶的纨绔,她见得多了。
又行了一段,在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石屋前,围观的人反而更多些。
石屋门口挂着一面破旧的幡子,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丹字。
一名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正慵懒地靠在一张躺椅上,身旁随意摆放着几个药篓,里面是些看似普通的药材。
他穿着灰色长袍,袖口甚至有些破损,眼神半眯着,似乎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意。
但帝青歌的目光却被吸引住了。
并非因为这人有多出众,而是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用石块随意划拉出的几个丹方片段,以及一旁废弃丹渣中蕴含的某种极其精妙的药力融合痕迹。
“哥,等一下。”
帝青歌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那些丹方片段和药渣。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背负巨斧的壮汉走到摊前,声如洪钟:
“喂!听说你有点本事?俺兄弟前些日子中了蚀骨地龙的毒,流火丹坊几个所谓的名师都束手无策,你能解否?若能解,俺欠你一个人情!”
中年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道:“取三斤烈阳花花瓣捣碎,混合二两金刚巨猿心头血,佐以地炎晶粉三钱,外敷三日,毒素自解。”
那壮汉一愣,挠了挠头:“就这么简单?那些老家伙可是说要什么还魂草做药引……”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还魂草?杀鸡用牛刀,蚀骨地龙的暗毒阴损,却最惧至阳至刚之物,烈阳花搭配金刚巨猿心血,阳刚霸道,正是其克星。”
“用地炎晶粉激发药力,渗透骨髓,简单有效,信不信由你。”
那壮汉顿时大喜:“好!俺信你!若能救俺兄弟,以后俺请你喝酒!”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
帝青歌美眸中异彩连连。
这解法看似离经叛道,违背了一些常规丹理,却精准地抓住了毒素本质,堪称神来之笔。
此人对药性的理解,已达化境。
帝青歌走上前去,拱手道:“大师,晚辈帝青歌,有一丹道疑惑,不知可否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