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匹夫也,焚宫弑主、荒淫暴虐,不过是逞一时之凶的豺狼,纵有西凉铁骑,终落得身首异处。
袁绍坐拥河北富庶之地,优柔寡断,遇事瞻前顾后,错失先机,不过是守成之犬。
公孙瓒逞匹夫之勇,据幽州却目光短浅,只知穷兵黩武,不懂驭人安民,终究是冢中枯骨。
袁术井底之蛙,早晚灭亡。
刘表据荆襄沃土,胸无大志,实为守户之犬。
陶谦坐拥徐州却无安邦之策,乱世庸人。
此六人者,或有地盘,或有兵马,却无一人有争霸天下的格局、驭人任贤的智谋、破釜沉舟的魄力。
唯有这赵剑,暗布棋局,能让猛将舍命、士卒死战,既懂隐藏蓄力,又能正面抗衡,这份心智与手段,才配做我曹孟德真正对手!
今日虽败,痛快!”
说罢,他目光扫过麾下神色各异的将士,笑意未减,眼底却多了几分锐利的鞭策。
这笑,也是说给众人听:赵云一人能当千军,我曹孟德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难道还惧他一人?
今日之险,既是警示,亦是激励,往后更当同心同德,磨砺锋刃,方能扫平天下,不负这乱世群雄逐鹿的棋局!
“我曹操将士,皆随我出生入死,忠义无双,若能再添几分锐志,何惧赵剑与之猛将?
今日之战结束,撤回兖州重整旗鼓。
来日再战,不仅要擒其将,更要让天下诸侯瞧瞧,我曹孟德麾下,才是真正铁血之师!”
“主公威武!铁血之师!”
呐喊声震彻云霄,将士们攥紧兵器,甲胄碰撞作响,眼中燃着不灭的战意。
败北的颓唐早已被这声誓言冲散,队列虽带着征尘疲惫,却挺直了脊梁,数万声高呼汇聚成山呼海啸,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每一声都掷地有声,映着夕阳下闪烁的刀光。
曹操立马于阵前,望着麾下将士群情激昂的模样,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宽慰。
此次出征徐州的不利,连日来因兵败滋生的隐忧、对军心涣散的忌惮,在此刻尽数消散。
他要的就是这份同仇敌忾,这份即便受挫也绝不低头的锐气。
军心稳了,这面“曹”字大旗便立得住,重整旗鼓便有了根基,有兖州,有豫州,他有东山再起的底气。
可这份宽慰转瞬即逝,被更深沉的寒意取代。
他抬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投向取虑城的方向,眸底翻涌着未熄的怒火。
攻打徐州功亏一篑,陶谦让他止步郯县,雁门军让他折戟彭城,如今又在取虑城损兵折将。
雁门军给他的这份耻辱,如针芒在背!
这份仇怨,如同燎原的火种,在曹操心底越烧越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戾气。
他暗暗咬牙,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赵剑,今日之败,他日必百倍奉还!待他休养生息,卷土重来之时,定要让雁门军血债血偿,让天下人皆知,敢阻他曹孟德者,唯有死路一条!
初平四年(193年)十一月底,曹操历经近三月的出征徐州之战,终因粮草不济,雁门军的突然插手,而不得不退回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