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着我的事,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穆衿急忙否定,“没有,我当然没有瞒着你的,以后也没有。”
皎然打了个瞌睡,身上很疲惫,“再睡一会儿,你陪我再睡会儿吧,我好困。”
穆衿道好,说罢便沿着她的肩膀脱下她的衣服,“你睡你的。”
皎然被吓了一跳,“我真的好困,不想……”
他说知道,知道,还是坚持不懈地要解开她的衣物,待他看清她身上并无一处伤口,才放心下来,将她的衣服穿好,“睡吧。”
皎然松了口气,那魔物还挺神奇,散出的吸血利器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刚闭上眼,就想起了三年前她在服侍他的时候,有一次解开他的衣物为他擦拭身上,发现他身上有数处像被针孔扎出的淤青。
皎然猛地坐了起来,怪不得他要解开她的衣服检查,叫住了穆衿,“穆衿——”
他走了回来,“怎么不睡了?补一补觉。再多睡会儿,我叫你起来吃东西。”
皎然的话堵在嘴边,她能怎么问呢,问他是不是此前被吸了血后满身是伤?
她觉察自己的手脚冰凉,怪不得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在这不愁吃穿的都督府里也瘦得像一片纸,手脚从来冰凉。
“穆衿,我好喜欢你啊。”
他先是呆愣了一会儿,随之紧紧抿住要笑的嘴,故作镇静地说,“我早就知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被我迷住了。”
皎然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想要迫不及待抓住他留在身边,“那你呢?”
他仿佛看出她的慌乱,反手抱她入怀,“比你多一点点。”
“啊?”
“不管你多喜欢我,我都比你多一点点。如果有一天你要恨我的话,我希望,你恨我要比我恨你也多一点点。”
皎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她想问的是为何他觉得有一天她会恨他。
可他回答的却是,“如果你恨我比我恨你多一点,那你就会比我心狠一点,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皎然将脸埋在他脖颈中,“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能爱的人也只有你了,我的刀剑绝不指向你。”
仿若起誓。
并非对天,而是对她自己说。
真正的秋日到了,都督府中林木静寂。
二十四州动荡,危及皇室,漳州都督联甘州,淄州叛乱。
皇室又有安抚休屠之意,因休屠与甘州相邻,倘若连休屠也加入其中,声势浩大,皇室更难以平叛,休屠兵力在二十四州内并不算弱。
淄州长史呈上拜贴。
现在摆在柴瑜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杀了那支柴氏推出来的小皇帝,同甘州等人一同出兵,二是避而不见,等待长安的圣旨。
是继续偏安一隅还是杀到长安,全在他一念之间。
尽管他早有反叛之心,可此时是否是最好的良机,他还在斟酌。
柴瑜凝视着地上的枯枝,一言不发。
回身看了看次子柴彻,“拔剑吧,让爹看看你的功力是否有长进。”
柴彻脚尖一挑,踢起一只枯枝来,“这就是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