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在挖空大炎的根基?”
崔民的瞳孔猛地一缩,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彻直起身,回到御案后,端起一杯茶。
“朕杀张家,是杀鸡儆猴。”
他吹了吹茶沫,看都没看他们。
“朕是在告诉那只猴子,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有些手,不该伸的,就别伸。”
“有些人,不该碰的,就别碰。”
“否则……”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张家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四位家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谈判,不是敲打。
这是最后的通牒。
“天色不早了。”
李彻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几位爱卿,都回府吧。”
他看着他们僵硬地转身,缓缓补充了一句。
“路上,小心脚下。”
“别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绊倒了。”
……
当夜。
京城的黑暗,第一次有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
那些藏在阴沟里的乞儿,那些混迹在酒肆的浪子,那些在勾栏瓦舍里笑语嫣然的女子,那些在豪门大院里低头扫地的仆役……
他们都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悬镜司。
城北,废弃的齐王府,如今成了京城最隐秘的心脏。
情报,如同一条条溪流,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入这里,最终流向那个站在巨大沙盘前的黑影。
“大人。”
一名校尉躬身来报,声音压抑着兴奋。
“‘魅’字探传回消息,王家次子王腾,在醉乡楼酒后吐言。”
“王家,在西山大营私藏三千精兵,由王承之弟王昭统领。”
影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枚小小的黑色狼旗,插在沙盘上“西山大营”的位置。
“大人!”
又一名探子匆匆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