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舟,是君。”
“水,是民。”
王承的声音,掷地有声:“世家,便是这引水之渠。无渠,水则泛滥,舟亦难行。”
“说得好。”李彻鼓了鼓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王承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所以,朕动了燕王,你们就让京城粮价飞涨?”
“朕设了纠察司,你们就让国子监的士子们,在宫门前静坐?”
李彻的笑容,愈发冰冷。
“这就是太傅所说的,引水之渠?”
“我看,是堵水之坝!”
“想用天下悠悠之口,来堵朕的嘴?”
“想用万千黎民之腹,来逼朕低头?”
王承的脸色,终于变了:“陛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老臣……”
“太傅不必惊慌。”李彻摆了摆手,重新靠回椅背,“朕没有证据。”
他看着王承,一字一顿。
“朕,也不需要证据。”
王承的心,猛地一沉。
“你……”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紧急军情!”
陈庆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李彻看了一眼王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宣。”
陈庆之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林默。
“说。”
林默上前一步,声音压抑着怒火。
“陛下,仅一个时辰,城中粮价又涨三成!”
“各大粮铺,全都闭门谢客,宣称无粮可卖!”
“同时,有大批士子涌向国子监,在祭酒孔闻的带领下,于门前静坐,声讨陛下穷兵驩武,不恤民生!”
林默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御书房内。
王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快,这么大。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李彻却仿佛没听到,他只是看着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