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诏狱里,还有空位。”
丞相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那张英俊的面孔,此刻在他眼里,比来自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怖。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自己一生都未曾如此卑微的腰。
“……老臣,遵旨。”
李彻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那些黄金。
刘庸正带着户部的官员,拿着算盘,激动得满面红光。
“陛下!发了!又发了!”
“初步估算,光是王柬一人,家产就不下五百万两!”
“还有那些田契地契……陛下,这下伐蜀的军费,绰绰有余了!”
李-彻随手拿起一块金锭,在手里掂了掂。
“够吗?”他淡淡地问。
“够!太够了!”刘庸斩钉截铁。
李彻笑了。
“朕说不够。”
他将金锭扔回箱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朕要修一条路,一条能让神威重炮,从京城直抵成都城下的路。”
“朕要建一座军工厂,让炮弹像不要钱的石头一样,填平蜀中的每一座山谷。”
“朕还要给将士们最好的铠甲,最锋利的刀,最多的赏钱。”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朕的钱,永远都不够花。”
他看着刘庸。
“所以,继续查。”
刘庸一愣:“陛下……还查谁?”
李彻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所有,今天没来上朝的人。”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的意思。今天没来的,不是被抓了,就是吓得不敢来了。
而这两者,在皇帝眼里,没有区别。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清洗。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指挥使,快步穿过广场,来到李彻面前,单膝跪地。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呈上了一封信。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上面没有署名,火漆印也已经被小心地剥开。
“这是?”李彻问。
“回陛下,从王柬书房暗格中搜出。”锦衣卫指挥使低着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连同这封信一起的,还有他与蜀王世子往来的,所有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