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朕,不抄你们的家了。”
他站起身,缓步走下御阶。
“朕要设立一个新衙门。”
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李彻走到那张世界海图的中央,用脚尖,点了点“大炎”的版图。
“市舶司。”
“陛下!万万不可!”
户部尚书刘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尖叫起来。
或许是“不抄家”这三个字给了他勇气,他抬起头,满脸涨红。
“与商贾争利,非天子所为!我大炎以农为本,重农抑商,乃是太祖定下的国策!是祖宗之法!”
“祖宗之法?”
李彻笑了。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支冰冷的轮发枪。
他走到刘庸面前,将枪,扔进了他的怀里。
刘庸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复杂的机械结构,硌得他手心生疼。
“你口中,卑贱的‘商贾’,”李彻指着那支枪,“用这个,从我们手里,换走了一船又一船的丝绸和瓷器。”
他又用脚,踢了踢那本荷兰文的账本。
“这上面,记着他们赚了多少金子。”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那片“无尽之海”,最终,重重点在了“欧罗巴”上。
“他们,用从我们这里赚走的金子,在他们的家乡,造更多的船,募更多的兵,造出更多、更好的这种铁疙瘩。”
李彻俯下身,死死地盯着刘庸的眼睛。
“现在,你来跟朕讲,祖宗之法?”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你的祖宗,在教你守着那几亩薄田的时候。”
“他们的祖宗,正在教他们,怎么用手里的算盘,征服这个世界!”
刘庸瘫在地上,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彻直起身,环视大殿。
“市舶司,朕意已决。”
“其一,官营。”
他的声音,响彻大殿,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进众人心里。
“朕的宝船舰队,从今日起,就是皇商船队。不必再远航炫耀国威,给朕装满丝绸、瓷器、茶叶,扬帆出海,给朕换金子回来!”
“其二,私营。”
“朕,准许民间海商出海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