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呷了一口茶。
“这天下,不是他李家一人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家,就是这水。”
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会来找我的。”
“到时候,我再教教他,什么叫君臣之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刚落,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老……老爷!不好了!”
王承眉头一皱:“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户……户部侍郎,林默!他……他来了!”
王承和王腾,脸色同时一变。
“他带了多少人?”王腾急忙问。
“就……就他一个!”
一个?
王承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李彻会派大军围住王府,会派禁军来抄家,会用最激烈的手段来彰显皇权。
但他万万没想到,李彻只派了一个人来。
一个新上任的,毫无根基的户部侍郎。
这是……羞辱?
还是……另有深意?
王承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让他进来。”
……
林默走进王府正堂。
他目不斜视,无视了跪在地上的王腾,也无视了堂上那位气度不凡的当朝太傅。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堂。
墙上挂的,是前朝画圣的真迹。
案上摆的,是早已失传的官窑瓷器。
就连地上铺的地毯,都是用西域进贡的金丝线织成。
“呵呵。”
林默忽然笑了。
“笑什么?”王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林默转过头,看着他。
“我笑,国库空虚,饿殍遍地。太傅府上,却连地毯都是金的。”
王承脸色一沉:“林大人,慎言。”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林默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锐利,“我今天来,只为一件事。”
“说。”
林默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份金边红底的帖子。
不是圣旨。
是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