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执拿起信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拇指轻轻摩挲滚轮,轮与火石相互摩擦,溅出的火星如同微小的流星,而后幽蓝色的火焰蹿升,在空气中脆弱地抖动。
他将火苗移至信封下段,灰白烟飘出一缕又一缕,刺激的味道钻入鼻腔,迟钝了思想,模糊了视线……
对面的窗台,被拉起的窗帘动了几下,沈则安挣扎着扯着窗帘一角,心里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打开偷偷看一眼他在干什么。
餐桌上闹脾气的他早已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了下邵执的话中之意,他隐约觉得和看日出那天发生的事有关。
——你咋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还背着我买票了?
——你不也是?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早一点告诉邵执结婚的事让他生气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仅存了一秒便被否定,他不认为邵执是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人。
他忍不住拉开窗帘的一角,对面的窗户关得紧紧的,书桌前没有人,床边也没有。
他确切地知道——邵执走了。
真的没有通知他时间,就这么走了。
沈则安心里酸酸的,像是有人打碎了一瓶白醋,刺激到泪腺却不显眼。
没几天他也回北城了。
很不适应,明明邵执没回来的那几天自己在家里待得挺舒服的,但这几天就是辗转反侧浑身不自在,沈则安把这一切归咎于和邵执连在微信上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沈则安清楚地知道他们冷战了。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和邵执冷战。
邵执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性子冷脾气很臭不易亲近,给人以生人勿近的感觉,但回顾以往,这是他唯一一次朝自己生这么大的气。
噢,还有一次。
沈则安突然想起初三的时候,邵执因为升学压力变得易怒,对他也是冷冷的,虽然沈则安也不知道他常年霸榜第一有什么好焦虑的。
这场冷战持续时间之久,直到他回北城都没有结束,同一屋檐下,沈则安从来不知道他会有一天和邵执这么没话说。
他憋得慌,跑去高竞泽的酒吧喝酒,顺便约了李淮西。
“不叫邵执?”高竞泽诧异。
沈则安瞥了眼他,“叫他干什么,他才不稀罕呢。”
本以为是某人又值夜班,现在看来是吵架了。
对于这样的事高竞泽颇为稀奇,连忙打电话催促李淮西来看戏。
刚到的李淮西还没坐下就调侃沈则安:“怎么?吵架了?”
沈则安的倾诉欲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他瘪着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找不到原因,冷战快十天了。”沈则安忿忿不平,他气不过骂了嘴某人:“邵执他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