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外面全乱了套了!”
“颍川士族发动了所有门生,把能想到的字都猜了个遍!眼下整个南阳,甚至荆州,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举着写了‘仁’、‘义’、‘德’的木牌四处宣扬,说咱们故弄玄虚,早被他们看穿了!”
“流言都说您狂妄自大,不出三日,就要沦为天下笑柄!”
郭嘉急得团团转。
“老师!这……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而江源,正蹲在院角,悠闲地打磨着一架水车模型的齿轮,对郭嘉的焦急置若罔闻。
院中,唯有“沙沙”的打磨声,与远处工地的敲打声。
那份从容淡定,与外界的腥风血雨,判若两界。
直到齿轮严丝合缝,江源才拍掉木屑,擦了擦手,看向郭嘉,笑了。
“奉孝,急什么?”
郭嘉一愣。
江源走到院中,望了望天。
“风浪越大,鱼越贵。”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们把这个台子,搭得越高,动静闹得越大,全天下看戏的人就越多。”
“到那时,我要么,从这高台上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响声传遍天下。”
“要么……”
“我站上去,便会站得更高,高到让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郭嘉整个人一震!
借势!
老师在借天下人之势,借颍川士族之势,借万人之眼,办自己的事!
这时,徐庶快步走入,捧着一叠竹简。
他脸上不见焦灼,目光锐利,尽在掌握。
“先生!”
徐庶将竹简呈上,躬身道。
“按照您的吩咐,政务部已经将这三日内,所有来卧龙岗猜字的人,悉数登记在册!”
江源接过竹简展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来历、所猜何字,以及背后势力。
“陈留,张氏门生,猜‘仁’字,赏钱十文。”
“汝南,袁氏故吏,猜‘王’字,赏钱二十文。”
“许都来客,身份不明,猜‘利’字,未领赏钱,悄然离去……”
郭嘉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登记表!
分明是一张网罗天下人心向背的势力堪舆图!
颍川的虚伪,袁绍的急切,曹操的试探……各方势力,皆在此次“猜字”中,露出了蛛丝马迹。
“好!好一个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