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崔令窈都从未想过,他们的最后一晚,会是这样不堪。
她竟然会在他这里……
“别哭,”谢晋白又来亲她,“没让你疼,哭什么。”
除了最开始没轻没重外,后面他哪里有下狠手欺负她。
最多,只是没体恤她而已。
他将人揽进怀里,手顺着脊背,落在她后腰,轻轻揉着,“累了今日就不要出门,好好在家歇着。”
崔令窈紧闭着眼,没有说话。
谢晋白给她揉了会儿腰,外头天色已经大亮,见怀里女人不理自己,他叹了口气,“行了,你歇着吧。”
他辛苦一夜,又要上朝去了。
掀被下了榻,没有唤婢女进来伺候更衣,谢晋白自个儿穿戴好,一回头,发现榻上的女人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他眉头微蹙,几步走近,“恼什么?你我夫妻,即便要的过分了些,又有何不妥?”
这话自然是没有人答的。
榻上女人还是那副一动不动的死样子。
谢晋白满心的不悦,又不能真拿她怎么样。
他弯腰俯身,“别恼了,我回来给你带云片糕吃。”
昔年,两人定情后,高高在上的冷漠皇子无师自通学会了哄人,也懂得买好吃的给心爱的姑娘。
只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云片糕了。
他们这辈子,就到这里了。
………
谢晋白离开没多久,夏枝走了进来。
见到榻上汗湿鬓发的主子,她面上满是笑意,喜道:“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
侧妃进门的日子,竟然来了正院。
在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女子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更丢颜面的事了。
这样相比起来,昨日那杯酒又算得了什么。
崔令窈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吩咐道,“将妆台底下,那个箱子拿来。”
说是箱子,其实很小。
正正方方的檀木盒,一手就能拿起,上头挂了两把锁。
作为陪嫁丫鬟,夏枝当然知道里头放的是什么。
昌平侯府嫡长女嫁入皇家,嫁妆自然不薄,光是陪房的奴仆就好几十人,那些身契都在里头呢。
崔令窈将盒子打开,在一叠厚厚契纸中,翻出几张,交给夏枝。
“这些是你还有冬枝她们几个的身契,我就不把她们喊进来一个一个给了,你交给她们吧。”
夏枝大惊失色:“姑娘这是要赶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