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帖木儿的尸体被插在锁龙枪上,玄铁甲胄的碎片与龙脊核心的残片混在一起,在残阳下泛着诡异的光。元军残兵的哀嚎从广场四周传来,他们的灵脉符大多失去光泽,有的跪在雪地里磕头,有的拖着断腿试图爬向城门,最年轻的士兵还抱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哭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李火旺的玄铁战刀插在广场中央。狼头护腕的红光映着满地的尸体,他突然举起手臂,抗虏军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
这是收兵的信号。小五的铁蒺藜火铳还指着个投降的元军百夫长,却被李火旺的眼神制止:“放下铳。”
少年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最终还是垂下枪管,枪托砸在冻硬的血地上,发出沉闷的响。
“救治所有伤兵,无论敌我。”
李火旺的声音穿过硝烟,“林军医,带医疗队去城墙根,那里的伤兵最多。”
他望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元军残兵,玄铁战刀的刀背轻轻敲了敲帖木儿的尸体,“他们只是被天机阁当枪使的可怜人,龙脊核心的账,不该算在他们头上。”
有个抗虏军士兵突然红了眼。他的哥哥死在元军的灵脉炮下,此刻正举着刀冲向个投降的炮手:“将军!这些杂碎杀了我们多少弟兄!”
李火旺的玄铁战刀横在他面前,刀身的红光映出士兵脸上的泪:“杀降者,军法处置。”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抗虏军守的是家园,不是血海深仇。”
林霜的医疗队迅速展开救治。女医官的银针在元军伤兵间穿梭,那些曾试图用蚀灵粉伤害她的士兵,此刻却任由她的指尖触碰伤口,有个断了腿的元军少年,甚至把藏在怀里的半块干粮递给旁边的抗虏军伤兵,两人的手指在雪地里相触,都冻得发僵,却带着微妙的暖意。
最棘手的是被龙脊碎片灼伤的伤兵。他们的伤口泛着蓝光,普通的磁石粉末根本无法压制,林霜不得不冒险使用虎娃送来的修灵笔,笔尖的红光顺着伤口的灵脉游走,像条小火龙在吞噬蓝光。有个元军老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姑娘,让我死吧…
我手上有百姓的血…”
“活着才有赎罪的机会。”
林霜的银针刺入他的灵脉节点,红光在节点处炸开,“潼关的百姓会看着你们,看你们是继续当傀儡,还是做回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的元军伤兵都安静下来,有几人开始主动帮忙搬运医疗器械,断腿的少年甚至用嘴叼着绷带,递给远处的同伴。
李火旺在城门口拦住溃散的元军。他们的队列早已散乱,领头的千夫长举着半截灵脉刀,却没勇气砍下来
——
身后的士兵大多是辅兵营的炮灰,灵脉符上还留着
“活粮”
的烙印。“放下武器,”
李火旺的玄铁战刀指向城外的粥棚,“那里有热粥,有干净的水,愿意回家的,我们发路引;愿意留下赎罪的,编入辅军,修城墙,救百姓。”
千夫长的灵脉刀
“当啷”
落地。他突然跪倒在地,甲胄的碎片硌在冻硬的血地上,发出细碎的响:“将军…
我们…
我们能葬了帖木儿将军吗?”
这个曾叫嚣着要
“血洗抗虏军”
的汉子,此刻的声音带着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