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安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收视率这个东西,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其实在现在风气没形成之前,也有很多收视不错的历史正剧不是吗?风气的形成伴随着时代的改变,人们逐渐习惯了快餐式的东西,很少再能静下心来去完整看完一部剧,但是我相信,有唐导和罗老师在,咱们这部剧,未尝不是一个新开始。”
她抬眼看向李怀浅,轻笑一声说:“更何况,怀浅一直都是收视保障,有她在,罗老师尽管可以放宽心,基本盘无论如何也崩不了的。”
“我当然不是不相信怀浅。”罗臣也笑起来,“只是你能理解,我就更安心了。”
看得出来,罗臣对李怀浅还是很欣赏的,接下来两个人围着她又聊了几句,倒是当事人完全不掺和,撇撇嘴,又窝回一旁玩手机去了。
过会儿唐颂到了,几个人又互相寒暄,边吃边聊。
唐颂拍戏的时候是出了名的严格挑剔,但日常生活中向来都是大大咧咧,他一般也不太纠结剧本,给什么就拍什么,之前拍的不错,也的确是有罗臣的大功劳在。
这几年没和罗臣合作,拍了几个商业本子,钱确实赚了不少,但口碑逐渐下滑,各大吐槽账号已经把他上下喷了个遍,他赚够钱就收了心,确实担心晚节不保,所以主动找罗臣和好了,对于这次的翻身之仗也是做足了准备。
“现在网播剧很多,也挺火的,但我和老罗的意思还是想上星,后续的各项打点,还是少不了要宋经纪这边多多配合操心了。”
唐颂端了杯酒敬给宋宜安,还是习惯性地喊她以前的称呼。
宋宜安倒是不在意这个,陪他喝了一杯酒,倒是在旁边专心吃饭的李怀浅,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您还没喝几杯就醉了,在场的哪有宋经纪?”
“是我说错了,该叫宋总的,还没恭喜宋总高升,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唐颂脾气不错,笑眯眯地又倒了一杯酒。
宋宜安眉眼微垂,淡淡道:“一个称呼而已,怎么习惯怎么喊,不必太较真。”
“切。”李怀浅撇嘴扯出气声,冲她翻了个白眼。
唐颂和罗臣都是圈里人,哪能不知道她俩前段时间闹上热搜的事儿,这时候见气氛不对,也都没多说话,两个重归旧好的老友一杯杯喝着酒。
罗臣酒量不好,陪唐颂喝了一会儿就头晕,几个人抓紧时间把正事谈了,宋宜安看了李怀浅一眼,说起要往剧组里塞人的事。
“也不要什么主要角色,您看有合适的安排一下就行,主要还是露个脸。”
唐颂捏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把压力给到罗臣,笑着说:“我倒没什么意见,拍谁不是拍,只要演技过得去别拉跨就行,选角的事儿还得问罗编剧。”
罗臣说:“大成投了那么多钱,要安排几个演员确实不算过分,虽然您说了不要主要角色,但我们也不能给个群演就搪塞了,所以我的意思,还是先试镜吧。”
“其实这个要求是我提的。”李怀浅在旁边举起手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满脸不在意,对罗臣说:“除了我是内定的,其他角色不都要试镜吗?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该怎么样都按流程来,我主要是想给你推荐一个人。”
她把手机点开找了张照片出来,放桌子上推到了罗臣面前,“你看看,后面还有视频,别的我不管,这个人你必须想法子给我安排个露脸的角色。”
她这态度多少有些蛮不讲理的意思,好在罗臣也不介意,真拿起她的手机和唐颂头碰头研究起来,顺便问了一句:“这是个新人吗?感觉没什么印象。”
“半新不新的,之前一直在跑龙套,我慧眼识珠签到手了。”李怀浅靠在椅子背上,颇为自傲地张嘴吹牛,“就我这眼光相中的人,大小不得拿个影帝视帝的回来?”
罗臣假装没听到她说的话,自顾自评价道:“外形不错,看起来动态气质也行,就是不知道演技如何,回头试镜的时候让他过去再看看吧。”
他又问李怀浅:“剧本你也看完了,你觉得他适合哪个角色?”
“你这个剧虽然是大女主,但是因为当时的社会因素,朝堂上还都是男人为官,你写了那么多场重要的群像戏,我倒是想让他去掺和一把,但人最忌一步登天,所以我想来想去,还真有一个角色挺适合他的,戏份不多,又能露脸。”
“你说的是赵承明?”
没有人比罗臣更清楚自己写的剧本,李怀浅一说他就猜出来是谁的。
历史上对于赵承明此人记载不多,只说他是权相赵恒则的嫡孙,才高八斗,一表人才,曾被临帝点为三甲探花,之后赵家倒台,他也受牵连判处流放了。
不过有史实记载,在御史台检举赵家,为其定下的几十条罪状里,其中有一条是指赵承明胆大包天,妄敢觊觎君上,这也是正史之中唯一能窥测到有关于临帝的感情方面。
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临帝纪实中没有半分有关于他的笔墨记载,在赵家被处置的时候,他也并未得到任何赦免,后世史学家大多认为其对君上只是单相思,从未得到回应。
罗臣的剧本里虽然没有给女主安排感情戏,但为了丰盈人设,也把赵承明这个人拉出来给了些戏份,把他描写成临帝与赵家博弈的棋子,为情所困的冤大头。
确实不是个重要角色,也确实有些发挥空间,听李怀浅这么一说,罗臣再看那些照片和视频,突然也觉得有些合适。
就点了点头说:“那到时候让他去试赵承明吧,只要演技过关,就定给他。”
得了他允诺,李怀浅心情大好,非得站起来敬他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