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尘此刻却没有叙旧的心情,只是一字一句的强调:“你能用锁仙镯感应到他在做什么,是不是?”
传音镜那头的白毓却罕见沉默了一下,应道:“没错。”
“把他的影像传给我,”宋晚尘已经不能再等下去:“马上。”
“晚尘……”
月光照在阵阵浮动的镜面上,白毓的神情在光晕下看不清晰:“我早就告诉过你,大师兄他……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啊。”
宛若水滴落在空碗发出的惊响,宋晚尘的心也一跳,他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阴沉:“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白毓的声音带着怜悯:“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否则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心头的惊跳还在持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仿佛就在眼前。
宋晚尘无法忍受这种未知的折磨,咬牙道:“给我看,就现在。”
随着镜中的一声叹息响起,投射而出的白光照亮了墙面,将半透明半成影的画面立体地展现出来。
寒洞之内,散落在池中的衣衫轻荡,不断晃动的光影,交错隐没的石床,深埋到底带来的痉挛。
听不见声音,可是那样激烈,仅从那不住蜷缩的脚趾便能猜到,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屋里宛如死一般的寂静,宋晚尘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仿佛时间都凝滞在这一秒。
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只余脑中接近撕裂的疼痛,如汹涌的海浪一阵一阵袭来。
就和两百年前,在长绝峰忽然想起上一世的情形一样。
那时也很疼,和现在一样疼。
「你看,他还和上一世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脑海里的那道意识再次出现,像是在嘲讽。
「多可笑,已经死过一回的你,居然还对他心存妄想。」
空气中不断响起嘀嗒嘀嗒的声音,血从宋晚尘的指尖滴落,他的视线明明定格在眼前的影像上,耳边却渐渐传来记忆深处的刀剑声。
那张沉浸在欢愉的英俊脸庞逐渐和记忆中厮杀到陷入疯狂的冷漠面容重合,连带着对话一同响起。
“你该死……”
“你们都该死!”
记忆深处的竹林小屋被剑气扫荡的满是狼藉,他看到自己拼尽全力拦住不断挥剑的秦朔,又怕伤到对方而往回收力,“阿朔,把剑放下!”
秦朔的手臂被他紧紧抓着,用灵力压制住才没有再次发狂,在耐心的安抚下慢慢平复下来,用那双如小狗般漆黑发亮的眼眸望着他。
他们是道侣,他们早已结契,一世是道侣,生生世世都是。
宋晚尘相信他,心疼他,听到他对自己说:“好疼,你放开我。”
宋晚尘放开了手,因为看到秦朔腕上的瘀青,他说:“不胡闹了,我带你回长绝疗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