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生火做饭、孩童嬉闹的地方,此刻却黑压压挤满了人。
几十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白狐族人,背靠背缩成一团,男人们手里攥着骨刀、削尖的冰棍,手臂都在发抖,死死瞪着对面。
对面,清一色穿着哑光黑色战斗服的人,有十几个,像一群沉默的秃鹫。
他们没拿花哨的武器,但每人手里那柄带着放血槽的三棱军刺,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乌光。
两队人马中间的空地上,冰面被踩得稀烂,还溅着几滩没冻住的暗红血迹。
族人的最前面,站着一个女人。
白芷,白狐族的女长老。
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出头,但那双上挑的狐狸眼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沉沉的疲惫和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她身段高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皮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骨簪草草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汗黏在额角。
嘴角紧抿,拉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她正对着黑衣人中领头的一个壮汉开口,声音沙哑,却像冰锥子一样扎人:
“东西,我们交不出来。族里最后一点家底,早就被你们掏空了。
今天,大不了把命也填上。”
那领头的黑衣人往前踏了一步,作战靴踩在冰渣上,发出嘎吱的脆响。
他脸上罩着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盯着白芷,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白长老,你的命,不值钱。”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没有起伏,
“我们只要‘那个’。交,活。不交,”
他目光缓缓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狐族老幼,
“屠。”
山谷里,夜风带着肃杀。
为首的黑衣人往前迈了一步,皮靴碾过碎石,面罩下的眼神像淬了冰。
他朝白芷抬了抬下巴,声音又硬又冷:
“丹珠,交出来。然后,滚出这座山谷。
否则——全族陪葬。”
白芷站在族人最前,脊梁挺得笔直。
“放屁!”
她啐了一口,
“这儿是我们祖祖辈辈的根!
骨头烂了,也是烂在这片土里!
想让我们走?除非把我们都杀光!”
“成全你。”
黑衣人像是早料到这答案,懒得再废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