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德时不时抛出几个看似无关无关紧要的问题,南宫玥一一应对,回答简洁有力,既不显得敷衍,也不泄露多余的信息。
“你经常和家里联系?你父亲最近身体可好!”
夏明德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莫名让人脊背一紧。
南宫玥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又迅速松开。
“我前几天刚家里联系过。”
她抬眼,直视夏明德,眼神坦荡,
“父亲身体康健,多谢舅舅关心。”
夏明德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深沉,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青瓷茶盏落在紫檀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夏明德指尖残留的茶渍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像干涸的血迹。
"南宫玥。"
他忽然换了称呼,声音沉得像压城的黑云,
"三日后,你带龙骧卫去守山河关。"
"哐当"
窗外惊起的夜鸦撞翻了铜铃。
去守山河关,从来不是一场简单的调令。
南宫玥的指尖在剑柄上微微收紧。
山河关。
这三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神经上。
北境咽喉,帝国最后的屏障,终年风雪肆虐的绝地——那里每一块城砖都浸透了血,每一寸土地都埋着亡魂。
而龙骧卫,是帝都最后的精锐,拱卫皇城的铁壁。
为什么?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御书房——案几上的茶盏仍冒着热气,夏明德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窗外,夜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像某种隐秘的低语。
“舅舅……”
她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试探,
“龙骧卫驻守帝都多年,若突然调离,皇城防务……”
夏明德唇角微扬,像是早料到她的疑虑。
“山河关守将年迈,旧伤复发,蛮族还蠢蠢欲动。”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朕思来想去,唯有你,能担此重任。你带着龙骧去守山河关,舅舅我才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谎言。
南宫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山河关守将赵寒山,半月前才在军报中提及自己“筋骨强健,尚能再战十年”,何来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