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太阳,一点儿也不凶猛,温温柔柔洒在蓝紫色的荷兰菊花圃上。
先生身上鎏了一层金光,好似一尊漂亮威严的神像。
医院的医生是先生的朋友,很年轻,个子也高。
但没有先生高。
他指着自己的别在白大褂上的名牌,对曲川说:“你好,我是沈季棠。”
曲川缩在肖行身后,手指紧紧捏着衬衫袖口,有些畏惧的回答:“你、你好。”
沈季棠含笑看了肖行一眼,戴好口罩,温和的说:“你可以先去旁边的小房间换一套方便检查的衣服。”
曲川没有动,他望向肖行,征求同意。
直到肖行说:“去吧。”
他才点点头,跟着护士进了更衣室。
“他还挺听你话。”沈季棠道。
肖行面无表情的看向好友,皱着眉头说:“胆小罢了。”
沈季棠狭促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问他:“怎么把人弄成这样了?你从前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不是我弄的,是他以前的主。”肖行平静简短的说明,并不想过多透露。
沈季棠闻言,镜片下闪过半分诧异,他不信肖行会做这样的善事:“你居然接手了别人的玩意儿,是谁的?”
“我的。”
肖行将目光移向窗外那棵梧桐树。
他想,曲川天经地义就该为他所有……
换好衣服,曲川按照护士的指示躺在诊察室中间的床上。
他很紧张,手足无措的望着天花板,黑色的睫毛颤啊颤。
身下的白床单上,浸满了消毒水的气味。
曲川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在他头脑中,医院是和很严重的伤害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当沈季棠带着乳胶手套靠近他时,曲川抑制不住的挣扎了一下。
他想起温棋曾经带着过类似的手套,将涂满润滑剂的拳头和手臂放入的他身体。
那种感觉很紧密,很疼,也很可怕……
光是回忆,就足以让人发抖。
温棋不是有耐心的人,手法也缺乏专业,胡来的拳交导致肛口撕裂,肠道也出了血,一直止不住,顺着大腿流了一摊。
大概是怕他就此死去,温棋带他去了医院治疗。
那天,他的不堪、卑贱、丑陋,肮脏,统统都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无所遁形。
医生诊断时怪异复杂的目光让曲川慌乱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