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
温热的腥红液体从星野咲的身体中汩汩流出,好像还带着她的体温,染红了降谷零的手。然后在寒风中迅速地冷却,和星野咲一样。
她死去了。
后来降谷零也说不清了,他参加了她的葬礼,然后一直在忙。
他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忙,或许降谷零也清楚,他只是想忘掉一些什么。
忙起来了,就没空去想了。
可他开始失眠,愧疚感始终折磨着降谷零。
像是饮鸠止渴般,他开始反复地回忆那些时光,然后在回忆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星野咲的死亡,与他有关。
降谷零用力地闭上眼睛,一滴透明的水珠自他眼角滑落,滴在枕巾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圆圆的湿痕。
后来呢?
后来他将组织一点点拔了个干净,降谷零恢复了在警视厅的职位,变成了降谷警部。好像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所有人都在不停地往前走,走向新的生活和未来。大家都开始不再提起星野咲,大家都好像已经走出,好像只有降谷零还留在她死亡那一天无法走出。
他无法放过自己,降谷零走不出来。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走出来。
是他亲口邀请了星野咲参与这次任务,也是他亲手将自己的恋人送往了死亡。
在无数个无眠的夜里,降谷零都会想起曾经的时光。
从相遇,到试探。从靠近,到分离。从最初,到死亡。
降谷零曾经想过自已和星野咲最终的分别会是如何。他的恋人总是喜欢说永远,于是降谷零也认为永远是理所应当的。
当时他拥着星野咲,两个人躺在软软的沙发上。深夜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心跳在自己的世界中无限放大。
那时星野咲捏着降谷零的手指玩,和他说着自己的计划。于是他的思绪也漫无边际地廷展开来。
降谷零将下巴抵在恋人的发心,他嗅到星野咲发间洗发露的香气,便想,等自己和星野咲分别时,一定是彼此都垂垂老矣的时候了。
他从未想过,分别来得如此突然。
纵使降谷零在成为卧底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许多准备,可他终究没想过现实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可世界好像终究还是眷顾降谷零的,所以才会在他又一次失眠时,送来那样一个消息。
它问他:“你想要救她吗?”
当时的降谷零以为那是一个梦。
于是这个这段时间沉默了许多的男人笑起来,眼底青黑,眼中水光一闪而过,像一点微弱的光。
降谷零说:“当然。”
他怎么会不想救下星野咲呢,那是他的爱人啊。
于是在一个又一个晚上,降谷零开始在那个不知名的存在的帮助下,一次又一次地穿梭时空。
他要拯救他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