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缓缓睁开双眼,意识从漫长的沉睡和过去的回忆中苏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粗糙却厚实的羊毛帐篷,顶部的帆布在微风中轻轻起伏,缝隙间透出几缕温暖的阳光。
那光线斜斜地洒落在毛毯之上,在织物表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这个世界对他的温柔问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与雪水的清香,混合着木材燃烧后的余烬气息,给人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这不再是终焉之地腐化的死寂,也不是封印世界冰冷而扭曲的虚无——这是现实世界的味道。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尖传来迟钝却真实的触感。
紧接着,他尝试活动身体,全身的骨骼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仍在隐隐作痛,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过,但大战留下的伤痕已然结痂。
他又试着坐起,动作牵动了胸前的绷带,一阵刺痛让他皱了皱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
“你终于醒了。”
米勒转头望去,看到艾莉亚正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手中翻阅检查着一摞略显陈旧的图纸。
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仍有疲惫之色,但眼神明亮,充满生机。
她换下了战斗时的铠甲,穿着一件朴素的亚麻长裙,银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还沾着些许汗水和木屑,似乎刚刚还在外头忙碌。
“昏迷了五天。”她放下图纸,站起身走到床边,“你差点没命。”
米勒轻轻吸了口气,感受着现实世界的空气——温暖、真实,没有终焉之力的腐朽气息,也没有封印世界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沉重。
他低声问道:“封印世界……结束了?我们……出来了?”
艾莉亚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起来吗?”艾莉亚问道。
米勒点头:“躺了很久了。”
于是艾莉亚赶忙走来将米勒搀扶起来,她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转转,你一定会非常惊讶的。”
她掀开帐篷门帘,一道耀眼却不刺目的光芒洒落进来,伴随着清新的空气与远处嘈杂的人声。
阳光洒在脸上,带着久违的温度,那种温暖的感觉让米勒原本沉重的心情不自觉地舒缓了几分。然而,当他的视线逐渐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怔在原地。
原本荒芜死寂的冰原上,一座初具规模的城邦正在拔地而起。
它与之前所见过的任何城市都有所不同。
街道以黑曜石与寒铁铺设,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却坚固的光泽;建筑则采用了混合材料:一部分是由蒸汽驱动的机械构造,齿轮转动、管道喷气,另一部分则是由魔法符文加固的石材与木材,浮光掠影间可见符文阵列闪烁微光,为建筑提供稳定与防护。
工人们穿梭于工地之间,忙碌而不混乱。有人操控着蒸汽器械开凿地基,巨大的钻头轰鸣作响;有人驾驶着蒸汽巨像搬运巨石,金属双足踏雪而行,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还有工匠们站在高台上,用刻刀在石柱与墙体上绘制复杂的符文阵列,那些符文在空气中泛起淡淡的蓝光,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这里是?”
“这是‘诺维安’。”艾莉亚站在他身旁,语气坚定,“新的人类之城。”
米勒望着这座初具规模的城市,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斯卡格拉克和赫罗特加尔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