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舒了口气,起身立到了檐下,轻声道:“引先帝青睐,担内侍中郎,成天子近臣,一路行来巧言令色、阿谀奉承、结党营私最后挟持天子,我要做的事,其实已经做完了。”
“做,做完了?”林曦不解地眯起眼睛。
楚燎看着江清的身影,隐约意识到什么,犹疑之后开口道:“你……”
江清转头笑着道:“凶兽镇国,可杀凶兽者再镇国的,便是神兽。”
“……”
八月,江浅回到庆州,刚入庆州便接到了从九寒镇转送来的圣旨,但一起来的,还有一道详述舒国公种种罪行,命其回京勤王的密旨。
江浅扫完密旨,觉得哪里怪怪的,翻了个白眼道:“有病啊,我打江清?”
秦泽也不至于没脑子到不知道她是江清的妹妹吧,她一脸疑惑地把那密旨又翻了一遍。
忽然意识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分明是江清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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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舒国公病重,早朝暂休。
蝗灾虽定,流民不止,京外有人开始集结试图起义。
意识到杀了如今的舒国公就能成就些事业的大有人在。
然而京城外的起义军尚未成型便被铁蹄悉数踏碎,无人知其何处而来。
夜里,江清从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推门便觉一道杀气袭来,随后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她的肩上。
她低头,看到了月色下勾出一柄黑色剑鞘。
“回来了?”她笑着打招呼。
“不是你让我回来勤王吗?”江浅咬牙切齿地道。
折月慢半步走过来,看清屋内人后惊喜地喊道:“小姐?你……”
话说了一半,她才看到了江浅紧紧拧着眉头,脸色铁青。
“折月,你先下去吧。”江清说道。
“好。”折月小心地关上了门离开院子。
江清自顾自往前走,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江浅收了剑。
“带兵了吗?”
“带了。”
“驻扎在哪,入城要多久?”
“一天足够。”
“累吗,要不要先歇两天?”
唠家常似的问题一个个提出来,江浅终于忍无可忍地拽住了走在前面的人:“江清!”
“在呢。”江清好笑地应了声,将房间的烛火点了更亮了些。
江浅一屁股在床前地上坐下,不满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清看了她一眼,一脸难以言喻地道:“怎么随便往地上坐,你这什么习惯?”
江浅撇了撇嘴,随手把身上的刀剑卸了放到旁边,嘟囔道:“坐你床上你要骂,坐地上你还骂,你才是什么习惯啊?”
江清不自觉地咳了几声,看到江浅身上单薄的长衫,皱眉道:“就穿着这个,你不冷吗?”
“我路上穿了披风的,”江浅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又怒道,“你少说别的!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