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郎官踉跄闯入,甲胄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
“报——!”
“陇西急报!孟氏、赵氏祖宅同时起火,宗祠、密阁尽数焚毁!”
玉阶下被铁链锁着的尉林猛然抬头,花白胡须剧烈颤抖:
“不…不可能……”
他浑浊的老眼突然迸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胡亥:
“是你!是你这小……”
“放肆!”
始皇帝一声冷喝,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尉林如遭雷击,佝偻的身躯被无形威压硬生生按跪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咚”的闷响。
胡亥委屈地扁了扁嘴,眼中泛起水光:
“父皇明鉴,儿臣昨夜一直在府中,如何能……”
“够了。”
始皇帝抬手打断,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百官:
“尉林,朕念你曾随王翦伐楚,留你全尸。”
“至于昨夜,还有一些未遵守全城戒严令者,视同谋逆……”
他指尖轻敲扶手:
“夷三族!”
这个轻描淡写的动作让十余名官员直接瘫软在地。
他们都是与叛乱氏族有姻亲的朝臣。
有人裤裆洇出深色水渍,在殿砖上缓缓蔓延。
“陛下!臣冤枉啊!”
一名大臣爬出队列,玉笏“啪”地断成两截:
“臣昨夜确实出府,但只是去……”
蒙恬突然迈出一步,铁靴踏地的声响让那人瞬间噤声。
大将军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昨夜各府动向。
“李仓。”他垂眸冷声道,“戌时之后,你府后门开过三次,皆无呈报。”
“有一驾马车未挂秦徽,绕经犬道入尉宅。”
“车上八人,六人为你李家庶奴,另两人,身着赵氏旧制内服。”
他抬头,目光如刀,直视对方:
“你当我朝法律是废的么?!”
那人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陛下恕罪!臣、臣只是探望母亲,不知怎会……”
“你母家赵氏,与尉林是姻亲。”
始皇帝语气冷淡,似是陈述,不带一丝波澜:
“竹简上有笔录,人证物证俱在。”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那人一眼:
“拖出去,腰斩。”
禁军应声而上,那名名叫李仓的大臣当场瘫倒,被拖行时仍嘶吼不休,声声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