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凡心归——
流光归处,爱永不绝……
楚凡与叶昭凤合葬在京郊的青山之上,墓碑上没有刻太多文字,只留着“楚凡之妻叶昭凤”与“叶昭凤之夫楚凡”两行小字,简单却郑重,一如他们相伴的一生。
时光荏苒,又是数十载。楚念凤已成为朝中重臣,他时常带着儿孙来到父母墓前,讲述着家族的兴旺与朝堂的安宁。孙辈们会在墓前放上桃花枝与桂花糕,那是曾听祖父祖母提起过的,他们初见时的信物。
这年清明,春雨淅沥。楚家与叶家的后人齐聚墓前,为先辈扫墓祈福。细雨打湿了青石板路,墓前的松柏却愈发青翠。忽然,一道柔和的金光从墓碑中缓缓升起,紧接着,另一道暖红的流光也随之浮现。
两道光芒在雨中盘旋交织,宛如一对相依的凤凰与青鸾。金光中隐约可见楚凡温和的身影,红流光里似有叶昭凤含笑的眉眼。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光芒轻轻拂过每一个后人的发顶,仿佛在温柔地回应着这份跨越时空的思念。
“是祖父祖母!”最小的曾孙指着流光,眼中满是惊奇。
楚念凤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望着空中的流光,老泪纵横:“爹娘,你们回来了……”
两道流光在空中盘旋片刻,忽然齐齐转向东方,化作一道璀璨的虹光,冲破雨幕,消失在天际。那光芒温暖而明亮,没有悲伤,只有释然与圆满。
后人都说,那是楚凡与叶昭凤的魂魄终于挣脱了尘世束缚,化作了天地间的一缕光,永远相守在一起。他们用一生的爱化解了两世的怨,用一世的相守证明了真情的力量,这份爱,早已超越了生死,融入了山川日月,融入了楚叶两家世代相传的血脉之中。
许多年后,上京的孩童仍会传唱着关于楚尚书与楚夫人的歌谣:“雪天初遇桂花糕,书院桃花定情梢。围场生死牵红线,一生一世共良宵。待到尘缘皆了却,化作流光上九霄。”
而楚府与叶府的后院,每年春天依旧桃花盛开,秋天仍有桂花飘香。风吹过花瓣,沙沙作响,仿佛是那对相守一生的爱人,在低声诉说着永不落幕的温柔。
流光裹挟叶昭凤与楚凡沉入万世池,过往记忆如落雪封存,隔绝了身份印记与前尘纠葛。两道灵光在池中蜷缩,化作晶莹胎灵,褪去威仪锋芒,唯余纯粹灵魂本源,随池水韵律起伏。无形之力牵引胎灵穿水幕、越时空,悄然投入人间寻常母体。新生命在孕育中懵懂生长,他们的第六世轮回,于胎灵状态里,悄然启幕。
宿敌律师:爱与法的终极对决——
啼哭与遗嘱……
1990年深冬,A市第一医院的产房外,走廊灯光惨白如霜。楚家老爷子楚正明拄着拐杖,枯瘦的手指攥着一份泛黄的遗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产房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恭喜楚先生,是个男孩!”
老人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却在下一秒转向走廊尽头——叶家的特护病房就在那里。半小时前,叶家千金也刚降生。他对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低声呢喃:“凡儿,记住,楚家与叶家,这辈子都是对头。”婴儿仿佛听懂了,小嘴一瘪,发出细弱的呜咽。
同一时刻,三公里外的私立医院。叶家长女叶婉清抱着刚满月的女儿,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道:“昭昭,妈妈给你取名昭凤,是希望你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只是这世上,有些恩怨,怕是躲不掉的。”她将一枚刻着凤纹的银锁挂在女婴颈间,锁身冰凉,映着窗外叶家老宅的飞檐,那飞檐下曾挂过楚家送来的战帖,三十年前的商战血雨腥风,至今仍在老一辈心头萦绕。
两个婴儿在不同的病房里安睡,命运的齿轮已悄然转动。楚凡的摇篮旁放着楚正明亲手抄写的《商战要诀》,扉页写着“莫忘先祖恨”;叶昭凤的婴儿床挂着母亲绣的平安符,丝线里藏着“远离楚家人”的暗语。护士来查房时,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哭声格外相似,像两把互不相让的剑,在寂静的夜里无声交锋。
竹马与荆棘——
六岁的楚凡背着小书包站在幼儿园门口,深蓝色的校服被他穿出了小大人的严肃。同班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叶昭凤正被一群小朋友围着,她手里举着一朵小红花,亮晶晶的眼睛像含着星光。“我爸爸是大律师,他说法律能保护好人。”她奶声奶气地宣布,却在看到楚凡时突然闭嘴,把小红花藏到背后。
楚凡攥紧书包带,想起爷爷的话:“叶家的孩子,骨子里都带着算计。”他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小红花掉在地上沾满尘土。“你干什么!”叶昭凤眼圈瞬间红了,捡起花来狠狠踩了他的白球鞋,“坏蛋!”
这一幕被楚正明看在眼里,老人非但没责备,反而摸着楚凡的头赞许:“做得对,不能让叶家占半点便宜。”而叶婉清得知后,连夜给女儿缝了个绣着“正义”二字的笔袋,轻声嘱咐:“昭昭,以后离楚家的孩子远些,他们家的人,心是黑的。”
小学开学典礼上,两人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楚凡穿着熨帖的白衬衫,演讲稿里满是“规则”“胜负”;叶昭凤扎着高马尾,说的却是“公平”“善良”。下台时楚凡故意踩住她的裙摆,看着她趔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得意,却没看到她回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倔强。他们的课桌隔着三排,中间像有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连阳光都在课桌上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辩论台的锋芒——
高中辩论赛决赛的聚光灯下,楚凡站在反方辩位,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他指尖夹着辩论稿,目光扫过正方一辩——叶昭凤穿着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颈间那枚凤纹银锁若隐若现。
“对方辩友难道认为,法律的本质是温情而非规则?”楚凡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礼堂,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就像三年前那场商业侵权案,叶家利用模糊条款胜诉,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台下哗然。叶昭凤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依旧平静:“楚凡同学混淆了‘法律漏洞’与‘法律本质’。我方认为,法律的终极目标是守护正义,而非成为复仇的工具。”她抬眼直视他,目光清亮如刀,“就像楚家当年恶意收购苏氏企业,即便程序合法,难道就不该受到道德谴责?”
楚凡瞳孔骤缩。这场辩论本该围绕“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却在两人的交锋中变成了家族恩怨的暗战。评委席上,双方家长脸色铁青。楚正明拐杖重重砸地,叶婉清则死死攥着衣角。
自由辩论环节,两人语速快如机关枪,案例引用精准到法条编号。当楚凡抛出“情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论点时,叶昭凤突然沉默片刻,轻声道:“可法律若失去温度,与冰冷的机器何异?”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楚凡心湖,他第一次在辩论中出现了半秒的停顿。
最终楚凡所在的队伍以微弱优势获胜。颁奖时他接过奖杯,余光瞥见叶昭凤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的白裙在灯光下像一只折翼的蝶。他突然想起幼儿园那次,她哭着把踩脏的小红花扔进垃圾桶,倔强的侧脸与此刻重叠。鬼使神差地,他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句:“你刚才的论点很精彩。”叶昭凤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只是抬手比了个“下次再赢你”的手势,裙摆扫过走廊的阳光,留下细碎的光斑。
法学院的硝烟……
A大法学院的迎新会上,楚凡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台下掌声雷动。他刚走下台,就被一个清亮的声音叫住:“楚大才子,好久不见。”叶昭凤抱着一摞书站在走廊尽头,白衬衫配牛仔裤,简单却难掩锋芒。她晃了晃手里的选课表:“看来我们又要当同学了,《刑法总论》和《民法实务》都选了同一个教授。”
楚凡挑眉:“这么巧?还是说叶同学故意跟我选一样的课,想偷师?”叶昭凤嗤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竞赛报名表:“是想在‘模拟法庭’上再赢你一次。”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火花四溅,却不知何时起,那份敌意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第一次模拟法庭课,他们被分到对立阵营,辩论一起故意伤人案。楚凡担任辩护律师,坚持“正当防卫”;叶昭凤作为公诉人,字字句句指向“故意伤害”。课堂上两人唇枪舌剑,楚凡引用的案例被叶昭凤一一驳斥,连教授都忍不住赞叹:“这才是顶尖辩手的较量!”
休庭间隙,楚凡在茶水间遇到叶昭凤。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唇色鲜红如血。“你今天的逻辑漏洞不少。”他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惯有的挑剔。叶昭凤转身瞪他:“总比某些人只会钻法律空子强。”她放下口红,突然凑近一步,“听说你爷爷又在跟我爸抢城东那块地?楚凡,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的冤家?”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楚凡下意识后退半步,耳根却微微发烫。“商场归商场,课堂归课堂。”他别过脸,却看到她颈间那枚凤纹银锁,与他钱包里爷爷给的龙纹玉佩竟有些莫名的呼应。这时叶昭凤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妈,我知道了,楚家那边我会注意……”挂了电话她对楚凡做了个鬼脸:“我妈又在念叨,让我离你远点。”楚凡心里莫名不爽,脱口而出:“我爷爷也说,让我别被叶家的花言巧语骗了。”两人相视而笑,笑声里带着无奈,却少了几分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