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且慢!你我都是底下办事的人,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该谁拿主意,你我能做主吗?不能!”
吾粲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重重咳了一声,继续滔滔不绝。
“你为你家曹丞相奔走,我为我家将军和夫人效力。今日咱们见面,原是我家夫人心善,念及两位曹小姐远道而来、无亲无故,才在百忙之中亲自前来慰问,让大家面上难看。
“怎么兄台如此急切,就说到安置小姐们的事了呢?我若是打官腔,便说这事急不得,就算是好事,也得等良辰吉日。
“我若说实话、跟兄台交心,便想问一句:曹丞相的意思,兄台真弄明白了吗?他是指名道姓要将两位曹小姐嫁给咱们孙将军吗?
“兄台您也看到了,咱们孙将军有正妻袁夫人,二人伉俪情深。
“孙将军主外,军务政务一肩挑,保境安民、发展民生经济,是咱们江东的英雄;我们袁夫人也不只是处理内宅事务的贤妻良母,她是才女,有文采,能写精彩的故事;还有智慧,能把艰苦的日子过得有意思。
“兄台想想,如此珠玉在前,孙将军身边还有多少位置能留给……”
吾粲用手指了指那头的两位曹小姐,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依在下揣度,曹丞相定然也有这层顾虑。不过咱们江东历来拥戴朝廷,曹丞相也向来看重咱们江东六郡,将军和丞相本就有姻亲往来,如今想亲上加亲、再进一步,又有何不可?未必非得嫁给咱们孙将军,对不?”
说罢,吾粲故意压低声音,把嘴凑到使节耳边:
“我再告诉兄台一个内部消息:江东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到孙将军府上来。不来,就是不来!有机会做正头娘子、当家主母,谁愿意低人一等做妾?就算是将军府,妾室终究是妾室,前头还有那么厉害的人物在呢!”
吾粲一副真心为使节着想的模样:“兄台,在下理解您这工作难做!只要两位曹小姐的婚事一天不定,您就一直悬着。
“这事儿真不能急,依我看,两位小姐气度非凡、有教养,不必如此慌张。反正已经来了江东,不如安安心心多方打听,好好帮两位曹小姐谋个好婚事、好归宿。咱们孙将军是个好男人,但这个好男人已经名花有主了。
“当然你放心,我们袁夫人也是个活菩萨一般的人物,会为两位曹小姐做主的。”
前提是你们这些人别作妖,别妄想在孙权夫妻中间扎钉子、埋地雷!
吾粲说得高高兴兴、痛痛快快,却把这使节说得心里的石头越来越重。
这使节确实想完成任务,早早回北方去,可架不住两位曹家小姐聪慧。
从许都出发来江东的路上,两位曹家小姐用尽手段收买拉拢他,一再表示希望他多多帮忙出谋划策,还诉说自己远离家乡、亲人的不易,惹人生怜。
既能解决终身问题,又能完成曹丞相的重任嘱托。
两位曹家小姐有手段、有心计,江东这边自然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