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日里素来对朝中党争就不感兴趣,为何还要去告密害祖父!”
他想把手抽回来,郦峤却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换做别人也想这样反问你,‘郦羽!你忘恩负义!不配为人!’但哥哥不一样,我是全知全能的主人公,我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小羽,我说过这一切都是在游戏之中,你或许对游戏这个词无法产生概念。那么这样说,‘话本’——你能听懂吗?”
郦峤这才放开郦羽,可郦羽还怔怔愣在原处,已经忘记要收回手这件事。
郦峤的脸上浮现出怜爱地神情,缓缓抚摸着他的手:“这个世界就像在做梦一样,你,姜忱,姜慎,在这个世界里,你们都是话本中的角色。可你的性格出了很大的问题,你本应该是那个处处为难我,给我使坏,陷害我、甚至要杀死我这个主人公的恶毒弟弟。但小羽……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拼尽全力去想办法,你也从来都没想过真的要害过我。”
“……所以,‘它’就来了。”
郦峤始终没有说出那个“它”究竟是什么,马车却已缓缓停下。郦羽神色恍惚,随着这位庶兄下了车。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门。
守门的侍卫见了郦峤,立刻恭敬行礼,道了声“宸贵君”。却又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郦羽。
“这里便是东宫大门,也是你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小羽,你想进去看吗?只要一踏进大门,你就能想起来……”
他话还没落音,郦羽就已经跨过门栏。
郦峤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轻轻触碰了郦羽的肩膀。
就在被郦峤触碰的一瞬,什么东西汹涌而至,猛然闯入郦羽的脑海。
他不知怎么又回到了郦府。
然而此时的郦府外张灯结彩,红绸自屋檐垂落。但郦府前段日子才被抄家的官兵洗劫一空,如今大部分的摆件都是仓促准备的。郦羽的屋子除了床和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是他和姜忱的大婚之日。他想,他小时候就一直盯着姜忱那温润如玉的身影,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脸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结果伸手,却发现是止不住的泪。
为他梳妆的婢女看着面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他又在哭,拿着香粉动作粗鲁地往他脸上抹。
“您今日就是太子妃,明日就是凤后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我不做太子妃…我不嫁……”郦羽想起来一人,迫切地问道:“姜慎呢?六殿下呢?他不是已经从西戎回来了吗?他怎么还不来找我?”
婢女却像看傻子一样翻了他一眼。此事,屋外负责婚仪的太监扯着嗓子喊了声吉时已到,三四个婢女便强行把他拉了起来。
“我不嫁!我不嫁姜忱那个疯子,放开我!姜慎、姜慎!”
他被婢女们拖到了前厅,差点狼狈地摔在地上,被人伸手扶了一把。结果发现扶自己的是另一个身着红衣喜服之人。
看到郦峤他更加恼火。
“滚开!不许碰我!”
他怒气冲冲,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郦峤。结果发现,郦府大喜之日,这前厅竟是一片死气沉沉。
转而顺着那阵莫名的阴风看向堂中。才发现,堂中正座空无一人。而他祖父郦峤的灵牌正赫然摆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