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穿藏青色衣衫的男人似乎也是被楼下的声音吵到,他看向阿让:“小二,是出事了么?”
阿让立马转过身去,朝他走了几步:“官差找人,没事儿没事儿,打扰客官休息了。”
裴忌不动声色,正常顺着楼梯下去,裴家的马车被他用玉坠挡住标志停在几条巷子之外的一处空地上,他该回去了。
裴忌人刚出温泉的大门,朝右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有马车碾过青石路的声音,他回头看去,是陆家的马车。
裴忌立马闪进旁边一条巷子,暗中观察。
陆年从车上下来,走进温泉馆的雕花木门。
看来他们要见面了。
裴忌赶回陆家,才从丫鬟口中得知昨晚宋清荷被人绑架后失踪了!
陆兆松屏退下人,声音低沉:“观棋去找了,但是我们得提前准备一下,我不管你们昨天去了哪儿,是不是查陆家,但此事绝对不能让观棋知道。”
裴忌目光从陆兆松身上慢慢移到了地上,“嗯。”
空春园里的一间厢房,宋清荷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守在一旁的丫鬟高兴的上前:“姑娘,您醒了。”
宋清荷对上丫鬟的视线,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昏倒在街头。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是你救了我么?”
丫鬟爽朗的摇摇头:“是我家王爷救的您。他出去了,临走前吩咐奴婢守着您,您有任何需求和困难都可以和奴婢说,奴婢会转达给王爷的。”
“不知恩典应蒙哪尊王爷千岁?”宋清荷问。
丫鬟应声回答道:“山阳府的永王。”
宋清荷掀开被子下地,脚步依然发虚,丫鬟扶着她忙问她怎么下地了,宋清荷道:“打扰多时,我现在已经恢复,可以离开了。王爷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丫鬟不放心:“行么,奴婢瞧您这身上这么热,还烧着呢。”
宋清荷只想赶紧离开,陆家肯定会找她,她再不回去,怕会节外生枝,牵出自己在徐家温泉馆的事。
宋清荷抽出自己的手,嘴唇发白,脸上带着笑意:“没事的,我叫裴忘宜,改日登门拜谢。”
陆府。
一直没有找到宋清荷的陆观棋已经快要疯了,他回到陆府找陆兆松,想知道裴忌有没有找到。
结果人刚进雎尔斋的院子,就看见陆兆松和裴忌从里往外走。
陆观棋冲过去,一拳打在裴忌的脸上,裴忌被他打的跌倒在地。陆观棋大声嘶吼着:“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会让清儿一个人回陆府!”
陆兆松去扶裴忌,对陆观棋道:“观棋,是忘宜吩咐裴忌出城买过年用的福星扫帚,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陆观棋胸口起伏不停,他眼底满是红血丝:“昨儿个那破屋四面漏风,北风打着旋往里灌,她在这种环境下,只穿了件袄子,人根本受不住!”他喉间蓦然哽住:“我遣了十个亲从官,二十个侍卫,京城找了一遍连个影儿都没找到!”
“二少爷!”范驰海从大门外跑进来:“大少奶奶在裴家了!”
陆观棋猛地回头。
范驰海道:“裴宅差人传信来,说是大少奶奶找到了,现在在裴家。”
陆观棋眼里闪过惊喜之色,长腿霍然迈出,院中铺着的石板响起他急促的足音。
裴宅里,宋清荷顶着高烧不退的身体换了衣服,她不能让陆观棋和陆兆松发现她穿着男装。
裴亭云站在床边,看着她忙了一顿才躺下,眉间的‘川’字纹又深了几分。“你还在查陆进?”
“嗯。哪儿成想被陆进的弟弟寻了仇。”宋清荷眼皮需要很费力才能抬起来,“我得侧面打探陆观棋有没有审讯他的两个叔叔,他们知道我是从徐家温泉馆出来的,一定要瞒过他。”
裴亭云叹口气:“你先好好休息,药已经让阿碧去熬了。对了,你是被谁救的?明天我登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