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记者和裴泠们走了。
苏母捶打着丈夫,“都怪你!非要信那丫头的鬼话!现在全村都盯着咱家拉屎放屁!”
束苏父,“这能怪我吗?你当初你也答应了?”
蹲在墙根的苏耀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蹦起来:“对了,五姐来信了!说下月要带外甥女回来看看!”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五姐现在可是干部!她男人管着那些工厂的招工指标咧!”
三人眼睛刚亮起来,下一刻,裴泠去而复还,“对了,姥姥姥爷,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啦,组织上说要对先进家庭进行十年的考核,考核成功的话,全家都可以奖励城里户口哦,而且表现的好的,直接入党,还给分配工作……”
苏家人像被施了定身法。
墙上的锦旗、奖状、照片突然活过来似的,化作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那些曾让他们飘飘然的荣誉,此刻成了挣不脱的枷锁。
而裴泠给他们画的大饼,又把他们固定在了一条路上,他们现在只能在裴泠固定好的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否则就将万劫不复。
裴泠回到生产队,刚要进屋,堂屋后窗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裴泠绕到屋后,看到隔壁王婶正鬼鬼祟祟往地里埋什么东西。
铁锹一翻,露出半截褪色的红布——是一面“先进妇女”的锦旗。
“王婶!”裴泠一声大喊,王婶吓得差点栽进自己挖的坑里,“这是要提前给你和铁蛋准备明年清明祭祖的供品?”
“我、我……”
王婶的老脸皱成风干的枣子,突然扑通跪下,“小祖宗哎!你饶了我吧!天天半夜扫公社厕所,今天帮扶这个明天帮扶那个,还不能东家长西家短的,我这老腰实在是遭不住了……”
裴泠眨眨眼,从兜里掏出个红袖章:
“可县里刚决定推选你当‘厕所革命先进个人’,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古往今来也只有你一个人得到了……”
裴泠故意把袖章翻过来,露出里面夹着的五块钱,“还有奖金呢。”
想要马儿跑,偶尔还是要给马儿吃把草,这个道理裴泠还是懂的。
王婶盯着那五块钱,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饿狼般的光。
就在她伸手要抓时,裴泠突然收回袖章:“不过王婶,你刚刚说啥?我得如实跟组织汇报你的一举一动呢……”
“我说我喜欢扫厕所!我要天天扫,扫到入土都行!”
王婶一把抢过袖章,扛起铁锹就往公社跑,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裴泠眯着眼睛,笑的心满意足。
今天又是干了大好事的一天啊。
但为什么458系统一直在播报她又完成任务了呢?
她明明没有干什么恶毒事啊!
裴泠没有完成圣母任务,圣母系统每天都被惩罚机制电击。
她在当圣母系统去道德绑架别人当无私奉献的圣母,抢了圣母系统的活儿,圣母系统依旧每天被惩罚机制电击
圣母系统,“……”
被电麻了。